许多人脸上还带着伤疤,手上还有老茧——那是常年握刀握铳留下的印记。
“老曹!你小子还没死啊!”
“滚蛋!你死了老子都死不了!”
粗豪的笑骂声在广场上回荡,这些将军们见面不是拱手作揖,而是直接捶肩膀、拍后背,有的甚至当众比划起摔跤来。
周围文官们开始时还不太适应,但很快也被这种直来直去的豪迈感染了。
“秦将军!”,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端着酒碗走过来,“听说禁卫军第三师要在曲阜干了一票大的?计划把孔家给端了?”。
秦二和他碰了碰碗:“嗯,陛下可会惯着什么圣人后裔!”。
“痛快!”那将领仰头干了一碗,“早该这么干了!什么狗屁圣人后裔,就是一群趴百姓身上吸血的蚂蟥!”。
旁边一个文官小声说:“李将军,这话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李将军瞪眼,“我说错了吗?我在四川打仗的时候见过,那些举人老爷家的佃户,冬天连件整衣裳都没有,七八岁的闺女就卖给地主当丫鬟——那些举人,哪个不是读孔孟书出来的?”。
文官不说话了。
这时,夏皇从奉天殿里走出来。
他没有穿龙袍,就是一身普通的深黑色常服,腰间束着皮带,脚下是军中制式的黑皮靴。
但所有人看到他,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站直身体。
“都坐”,夏皇摆摆手,自己走到主桌前,“今天过年,不讲那些虚礼,咱们就一件事:吃好,喝好,过了年,接着干活!”。
“陛下万岁!”,众人齐声高呼,然后哄然落座。
夏皇端起酒碗,环视全场:“这第一杯,敬那些没能看到今天的人——敬所有死在战场上的弟兄!”。
他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站起来,默默喝完第一碗。
“第二杯,敬在座的诸位”,夏皇又倒上酒,“没有你们,大夏打不到北京,北方百姓还得在鞑子刀下过日子。”
第二杯喝完。
“第三杯——”夏皇顿了顿,“敬天下百姓,是他们种出的粮食养活了军队,是他们织出的布匹温暖了将士,是他们辛劳推着咱们打赢了仗!”。
三碗杯下肚,气氛热烈起来。
士兵们开始上菜,大盆的肉,大碗的酒,没有精致的刀工,没有繁复的烹饪,就是实在——就像这个新政权一样,不玩虚的,来真的。
欢宴之后,夏皇又叫了一些高级官员进了书房,“趁着今天人齐,各部都说说,这半年干得怎么样”。
户部尚书张慎言第一个站起来——他是少数从南京赶来北京的高级文官之一。
“陛下,北直隶、山西、山东三省田亩清查已基本完成,按《大夏田亩令》,共分配土地两千三百万亩,涉及农户四十七万户”,张慎言说道。
“所有人员都是按照大夏田亩的规矩来办的,每人五亩田地”。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激动:“最重要的是我大夏不收苛捐杂税,只有一样天税,百姓们非常拥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