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家!您可算来了!”
喻万春瞧着范久宁那圆滚的肚子,似乎又胀大了几分。
“怎么,你一直在等我?”喻万春带着几分调侃问道。
“何止是等啊!文大家!”范久宁忙不迭地用自己那身锦绣褂子的袖口擦了擦椅子,殷勤地请喻万春落座。
“您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多少人指名道姓要寻您啊!”
范久宁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也就这两日才稍稍喘口气。
喻万春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
“来找我的,可有留下诗词的?”他单刀直入,直接开口询问。
他清楚,若有‘老乡’在此方世界,定会留下前世那些脍炙人口的诗句作为线索。
“海了去了!”范久宁一边给喻万春沏上热茶,一边摇头晃脑,“不过多是些臭鱼烂虾,跟文大家您的惊世之才比,那简直云泥之别!”
喻万春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这次来,是寻点旧物,顺便取一下润笔费。”喻万春说得直白,他就是来取钱的!
范久宁一听,立刻心领神会,“明白!明白!”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快步进了里屋。
这些文人墨客,花钱向来如流水般潇洒痛快,他范久宁见得多了,早习以为常。
片刻,范久宁捧着两样东西出来。
“文大家,这是您那份《文清小集》售卖的所得。”他将一沓银票推到喻万春面前,这银票比他刚挖出来的一票明显大了一圈,喻万春斜眼装作不在意的仔细看了一眼,是一百两面额的。
喻万春粗略估计,得一千多两。
范久宁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托起另一样东西,一块造型古朴、材质不凡的牌子。
“还有这个……”
“这是当朝内侍监总管,高祥高大伴的腰牌!”
!!!
喻万春内心猛地一震,‘卧槽!’太监?
这身份让他下意识地感到一丝凉意。
“这腰牌是一个多月前,《文清小集》刚在京城传开时,高公公亲自来找您留下的。”
范久宁回想起当时情景,仍心有余悸。
他现在算见过些世面了,可当时骤然面对这等通天的人物,吓得他腿肚子都抽筋了。
喻万春接过腰牌,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仔细掂量,竟是纯金所铸!
其上的纹路精细繁复,透着一股深宫大内的威严。
“这腰牌……具体能做什么用?”喻万春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平静地问道。
一块纯金腰牌,绝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那么简单。
范久宁闻言,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仿佛隔墙有耳。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混杂着敬畏与亢奋的颤音。
“文大家,您可别小看这块牌子!这可不是寻常物件!”
“高公公身为内侍监总管,那是天子近侍,真正的心腹!”
“他老人家的腰牌,代表的可是内廷的威严,某种程度上,甚至能……能代行部分皇权!”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其一,您持此牌,只要不是深夜宫门落钥,或是陛下有严令,内廷各处宫门、乃至一些紧要衙门,大多不敢阻拦。”
“只要报上高公公的名号,说是有要务,基本都能进出自由。”范久宁比划着。
“其二,若您在外遇到些官面上的麻烦,或是地方官吏刁难,只要不是捅破天的大事,亮出此牌,多半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您,甚至给您行个方便。”
“高公公的面子,朝中上下,谁敢不给三分?”
他顿了顿,强调道,“当然,这里面的分寸,文大家您心中得有杆秤”
“其三,”范久宁声音压得更低了,“凭借此牌,您可以去一些非绝密的官署档房查阅过往文书卷宗,只要理由说得过去。甚至,若遇紧急情况,您可凭此牌临时调动一小队巡城兵马司或禁军的人马应急。”
“这……这可是实打实的护身符兼尚方宝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