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何辩解都苍白可笑。
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温家的赘婿,是在搞自己!他不仅看穿了自己的龌龊心思,更是直接抓住了他无可辩驳的致命过失!
喻万春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茶末。他不再看抓耳挠腮的陈贵,而是转向温云舒,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
“云舒,此人心思不正,行事粗鄙莽撞,损毁贵重茶品。温家容不得这等不老实、不守规矩的伙计。”
不老实!
不守规矩!
这是说给陈贵听的,只有他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面如糠纸的陈贵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即刻收拾你的东西,离开码头。工钱,扣除损毁茶饼之价后,去账房支取。温家,不再用你。”
“不!姑爷!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陈贵如梦初醒,巨大的恐慌吓坏了他。
扣除损毁茶饼?
这损坏的茶饼估计四五两银子,够他四五个月的生活开支了,自己那点工钱怎么够赔的?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朝着温云舒和喻万春的方向膝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小姐!求求姑爷!”
然而,喻万春看他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温云舒见喻万春已开口,也不会在外拂了喻万春的面子,微微侧身,避开了陈贵的跪求,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照姑爷说的办。”
她转向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张管事,看着他收拾,即刻离开。损毁茶饼的价值,仔细核算清楚,一文也不能少。”
“是,小姐!”张管事连忙躬身应下,看向陈贵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这小子来做工的第一天就打听小姐私事,如果不是有把子力气,他早就将人撵走了。
“还不快走?”张管事见陈贵毫无动作,一招手,上来了几个力士、家丁。
陈贵还跪在码头,眼见挽回无望,便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喻万春不再理会身后的陈贵。他弯腰,从竹篮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走到温云舒身边,极其自然地拉起她刚才因检查茶饼而沾了些许灰尘的手,动作轻柔地擦拭着。
别人可能不知道,而温云舒并不清楚。只有他知道这个陈贵藏着的是多么龌龊的心思。
他动作轻柔表情平静,而平静之下却是一丝不易察觉怒意。
温云舒微微一怔,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看着丈夫专注的侧脸。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方才他处置陈贵的模样冷厉,此刻却又如此细致温柔。她心头那点因陈贵带来的不适和烦闷,似乎被这轻柔的动作悄然拂去。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回地上那堆刺眼的碎茶饼上,虽紧蹙的眉头,悄然舒展了些许。
陈贵走后,码头上的风,似乎也带走了那股令人窒息气氛,只剩下喻万春捏碎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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