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他的弟弟韦敬廉。
“你不是在安南吗?怎么跑这来了?”
“不跑来,看二兄如何将家族前途断送吗?”
此话说得极不客气。
韦敬义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们兄弟三人各有分工。
大兄韦敬简与自己走仕途,但并不是比这个弟弟强到哪里去。
单单就是早出生了而已。
韦氏世袭岭南澄州、双城州两州刺史,没更多位置安排啊。
这个三弟只要操持家中商路与各地经营之事了。
“此话怎讲?大兄他不也是。。。。。。。”
“我就是从大兄处来的。”
韦敬廉直接打断道:“他那处的侬氏也准备偃旗息鼓了。”
“当真?!这。。。。。。这是为何?上面的贵人改主意了?”
“非也。”
韦敬廉摇了摇头。
“是此局上面的人也罩不住了,咱们必须激流勇退!”
岭南诸族扎根此处,最短的也超过百年,长的甚至能追溯到南越王赵佗时期。
不懂看风向的,早就被碾做血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弟速速讲来!”
“安南没了!”
此言一出。
韦敬义大惊。
“是谁?!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表面上是金银黑齿夷作乱。。。。。实际。。。。。。。”
南白高国。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身为一州刺史,西边发生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的。
但白河蛮的崛起,还被他当成是与当初爨氏差不多的存在。
“渠敛赵氏竟敢如此?!安南四千镇戍军呢?”
韦敬廉翻了个白眼:“咱们敢去围广州,赵氏去打个安南有何不可?而且人家兵强马壮,官军一露面就是大败亏输,缩在宋平城不敢出来了。”
这时韦敬义才回过味儿来。
“怪不得那李晟没有南下而是向西!南白高国竟然是两路齐出!好大手笔!”
当时他们就忌惮对方实力强劲,试探无果后,干脆将州城撤空,治下杂蛮散入山林,玩躲猫猫去了。
主力则南下郁水,沿途招酋帅、募蛮兵,浩浩荡荡直扑广州。
目的就是掐断香路,让朝廷投鼠忌器,做出妥协。
“可。。。。。。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跟着黄氏蛮夷之辈揭竿而起,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上头逼迫太甚,又加上对方侵门踏户,不得不从。
但上了贼船,如何下去,却是无计可施。
韦敬廉脸上厉色一闪:“这还不简单?待广州官军来时,一旦接阵,背刺便是,咱们汉儿如何能与蛮夷为伍?”
谁知韦敬义摇头道:“三弟不知,广州官军符进也是策应之人,恐怕是来不了了,甚至城中蕃人、蕃商也会配合作乱,他会以镇压之名,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