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去找李固。
那当然是南下姚州最快。
而穿山过林的羌人也不可能老老实实顺着官道走。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荔非丹木吉三岁就懂这个道理。
而东泸水(雅砻江)南下汇入泸水(金沙江)的这条线就是最近。
在嶲州城陷落的第三天头上。
今日轮到他前出探路。
身上的鞭伤还未痊愈,但已结痂了。
大山的孩子没有那么娇贵。
一有行动能力,他便主动请缨为大家开道,让羌热礼在后面护着那个坐轮椅的汉人慢慢走。
此时他的对面影影绰绰。
以荔非丹木吉丰富的山林生存经验来说,那里藏着的绝对是人,而不是什么野兽。
抱着同样想法的是赤格。
他非常负责任的率领本部军士在河谷地上面的山梁穿行,护卫中郎将两翼。
今天终于发现了敌情。
一声狼啸。
一声狗叫。
双方都愣住了。
本来是示威宣誓此地主权的行为,却听到了熟悉的腔调。
对面也是羌人?!
荔非丹木吉本就是来寻人,于是其主动高声道:“对面是哪一部的兄弟?”
纯正羌语,虽然带了点不同的口音。
赤格答道:“东边来的白狗羌,特来此地借道,对面的兄弟还请通融。”
“白狗羌?!你真是白狗羌的?”
听到对方如此激动,赤格也有些诧异。
“十万大山之中也有叫白狗羌的?”
荔非丹木吉猛地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大笑道:“十万大山之中当然没有白狗羌,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开心,对面的兄弟还请现身一见,让某尝尝你身上的盐巴。”
暴露身形是诚意满满的做法。
赤格见状没犹豫,也站起身来,随手将怀中盐包丢了出去。
虽然对方的要求有些奇怪,但他想当然的以为,盐巴就是此地的买路钱。
羌地苦盐。
长久以来甚至以大盐块当做货币使用。
荔非丹木吉将袋子打开。
果然是白花花的细密盐霜。
他贪婪地拿起一撮放到嘴中。
真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