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当是谁呢,大清早的砸门,原来是亲家母啊。”她把门拉开一些,身子却堵在门口,目光像刀子一样从每个人身上刮过,最后落在低着头的郑湘文身上。
蔡英丽的调门陡然拔高,充满了讥讽和指责。
“郑湘文,你现在长本事了啊?学会夜不归宿了?昨天晚上跑哪儿野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家娶了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话让郑湘文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就想往谢冬梅身后躲。
谢冬梅却一把按住女儿的肩膀,往前踏了半步,将女儿稳稳地护在身后。
“亲家母,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闺女昨天晚上回的娘家,住在我那儿。怎么,回自己亲妈家住一晚,就成了‘不三不四’了?”
她眼神在蔡英丽那身光鲜的丝绸睡衣上扫过继续道:“倒是你家那个好儿子林致福,夜不归宿的时候可不少吧?怎么没听你说他‘不三不四’?哦,我忘了,”她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男人嘛,在外面野,那叫有本事。我们女人回趟娘家,就得被戳脊梁骨。你们林家的规矩,可真是气派!”
周围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个正在院门口刷牙的大婶,满嘴的牙膏沫子都忘了漱,瞪大了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蔡英丽没想到谢冬梅今天嘴巴这么毒,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蔡英丽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我们家致福那是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在外面应酬!能跟你闺女一样吗?一个女人家,结了婚就得以夫家为天!她倒好,受了点委屈就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这不是打我们林家的脸吗?”
“脸?”谢冬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上前一步,逼近到蔡英丽面前,指了指自己女儿脸上那还未消肿的五指印,“你倒是说说,是谁先动的手,打了我闺女的脸?又是谁,把我郑家的脸,按在地上踩?!”
“我闺女在你家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你儿子在外面养女人,生野种,还帮小三打正妻?”谢冬梅的声音陡然拔,“蔡英丽,你们林家今天最好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蔡英丽被她这股子不要命的气势骇得连连后退,一时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捂着心口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她一边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剜向站在一旁的郑湘文,等着她像往常一样,赶紧上来给自己拍背顺气,然后低声下气地道歉。
可今天,郑湘文就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蔡英丽心里的火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这个平日里任打任骂都不敢吭一声的软柿子,今天也敢跟她摆脸色了!
蔡英丽心里正盘算着一盘大棋。
她那个在外面鬼混的儿子林致福,搭上的女人不过是个娱乐场所的小妹,要不是肚皮争气,生了个大孙子,她蔡英丽早就拿钱把人打发了。
那种女人,想进她林家的门?做梦!
可孙子,是必须得要的。
郑湘文这个免费的保姆,也是不能放走的。
不然谁早上五点起来做早餐,给她洗脚捏背的?
她伺候人伺候得好,性子又软,等把孙子接回来,哄骗几句记在她名下,将来还不是她林家的长子长孙?
可现在,看着郑湘文这副有人撑腰的样子,蔡英丽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