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溪还没回答,一道修长的身影已从人群里脱身,径直朝她们走来。
沈知砚站定,微微颔首:尤同学。
尤清溪紧张地鞠躬:教、教授好!
他的目光却落在苏亦身上:这位是
苏亦。她伸手,指甲染着暗红的蔻丹,百乐门的……您应该记得。
沈知砚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温热:幸会。
——他装得真像。
午夜,档案室。
苏亦撬开锁,指尖划过积灰的书架。她不确定自己在找什么,只是直觉沈知砚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她闪身躲进柜子缝隙,透过窄缝,看见沈知砚推门而入。
他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温润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点燃火柴,火舌瞬间吞噬纸页。
火光映亮他右眉尾的疤痕,也映出文件末尾的红色印章:
绝密·鹰组
苏亦屏住呼吸,却在这时——
吱呀一声,档案室的门再次打开。
砚哥。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查到了,鹰的线人下周会在码头交易。
沈知砚头也不抬:盯紧。
还有……男人犹豫了一下,百乐门那个歌女,要不要处理掉她今晚跟踪你了。
火苗舔舐最后一片纸角,沈知砚抬眸,眼底映着跳动的焰色:不急。
他勾起唇角,像猎人欣赏陷阱里挣扎的猎物:
狐狸……总要慢慢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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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乐门后台的化妆镜前,苏亦用尾指蘸了点胭脂,慢条斯理地补着唇妆。
镜中映出身后的门被无声推开,沈知砚的灰呢大衣掠过门框,像一片阴云悄然而至。
教授逛歌厅她没回头,声音浸在蜜糖般的笑意里,还是说。。。。。。
突然转身,口红尖端险险擦过他喉结,来找我补习《诗经》
沈知砚抬手握住她腕骨,拇指恰好按在跳动的脉搏上。镜前灯的钨丝滋滋作响,将他睫毛的阴影烙在她锁骨凹陷处:学生失踪案需要目击者。
所以盯上我苏亦突然抽手,殷红唇印留在他掌心,真遗憾——
她赤脚踩上他锃亮的皮鞋,玫瑰香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那晚巷子里,您可比现在诚实多了。
化妆间的留声机突然卡带,《夜来香》扭曲成诡异的颤音。沈知砚就着这个姿势抽出钢笔,金属笔帽弹开时,苏亦看清里面藏着的微型装置——窃听器。
配合调查,他将笔尖探向她梳妆台,或者以妨碍公务罪逮捕。
苏亦突然咬住他钢笔末端,贝齿在金属上留下细碎咬痕。沈知砚呼吸一滞,她已就势贴上他耳垂:您身上。。。。。。
温软舌尖掠过他耳廓,有不一样的味道呢。
窗外适时传来爆炸的闷响,震得胭脂盒滚落在地。沈知砚猛地箍住她腰肢按向墙面,苏亦的后脑勺却被他手掌垫住。
玻璃窗簌簌震颤间,他们听见街对面R国商社传来尖锐的防空警报。
第三次了。苏亦喘着气笑,指尖钻进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缝隙,每次见面都有爆炸。。。。。。
突然摸到他心口处一道凸起的疤痕,沈教授该不会是个——
沈知砚突然撕开她珍珠耳坠,微型胶卷应声落地。两人同时僵住,胶卷上鹰形水印在灯光下忽隐忽现。
原来如此。他低笑,鼻梁蹭过她颧骨,歌女小姐在为谁跑腿
苏亦屈膝顶向他胯间,却被反剪双手按在梳妆台上。胭脂打翻成血泊般的红,镜中映出她凌乱的发丝与他绷紧的下颌线。
松本钢笔尖挑开她旗袍立领,军统情报处
冰凉的金属滑至她脊椎凹陷处,还是。。。。。。
留声机突然恢复正常,缠绵的歌声盖过他最后几个字。苏亦趁机后仰,后脑勺撞碎镜面,玻璃碎片如雨落下时,她看见沈知砚瞳孔骤缩——
一块尖锐的镜片正抵住她颈动脉。
鲜血顺着苏亦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沈知砚的呼吸终于乱了节奏。
疯子。他扯下领带压住她伤口,布料瞬间洇出暗红。
苏亦却笑得花枝乱颤:您撕女人衣服的手法。。。。。。
染血的指尖抚过他眉尾旧疤,比讲课熟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