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明旨申饬,但圣心已远,这是朝野上下心照不宣的事实。此时前来贺寿,无疑有极大的政治风险。寿辰当日。定国公府张灯结彩,福伯带着府上的下人早早起来忙碌,府门外也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然而,与这精心布置的喜庆氛围相比,前来道贺的宾客,却显得有些稀疏。除了高家的一些铁杆旧部、姻亲,以及少数几位不惧风言风语与高天龙私交甚笃的老将之外,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观望,或者仅仅派人送来一份不轻不重的贺礼。府内,虽然摆开了宴席,也有不少人在走动寒暄,但比起预想中的盛况,终究是冷清了不少。高阳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袍,面带笑容,正与上官婉儿、楚青鸾等女眷在前厅接待。高长文看着府内的冷清,有些愤愤不平。他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赵日天道:“哼,一群势利眼,看兄长辞了官,与女帝决裂了,就不来了?往日里巴结奉承的嘴脸哪儿去了?!”赵日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世态炎凉,本就如此,长文兄看开些,今日是老国公寿辰,莫要惹他不快。”他脸上带着一丝自嘲。如今的赵家,又何尝不是如此?高长文还是一脸不爽,“无妨,待我他日入朝为官,惊艳天下之时,定要好好看看这帮人的嘴脸。”此话一出。赵日天都惊呆了。高长文余光一瞥,有些不满的道,“日天兄,你不信我的实力?”“我信你的脸皮!”高长文:“……”就在这时,福伯快步穿过前庭,来到高阳身边,低声禀报道:“大公子,老国公在后院书房,说想见您。”高阳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过去。”一旁的高长文耳朵尖,立刻凑了过来:“福伯,祖父找大哥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人手?我也去搭把手!”福伯闻言,摇头道,“二公子,你去不了。”“为何?”高长文一脸不解。此刻。高峰正好在旁边与一位老友交谈,闻言立刻转过头,狠狠瞪了高长文一眼,低声斥道:“你这孽子除了帮倒忙,还能做什么,滚一边去!”“都说你去不了了,还一个劲的追问什么?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高长文被训,当即缩了缩脖子,虽然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吱声。高峰这才看向高阳道,“走吧,别让父亲大人等急了,他此刻召你前去,定然有事,为父便同你一起去吧。”说完。高峰便作势要走。但福伯却一脸尴尬的道,“老爷,你也不能去,老国公特别嘱咐了,只要大公子一人前去。”高峰抬起的脚顿时僵在半空。这不就尴尬了吗?他摸了摸鼻子,随即以拳掩口,轻咳两声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阳儿你自己快去吧,莫要耽搁了。”高阳心中好奇更甚。高天龙只见他一人,所为何事?他不再停留,迈步朝后院走去。高阳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极其欠揍的、断断续续的口哨声。“嘘嘘嘘……”高峰猛地回头,只见高长文正歪着头,眼睛望天,脚尖不安分地在地上划拉着,嘴里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还时不时的撇向他。高峰顿时怒了,“孽畜,好端端的,你吹毛口哨?”高长文一听,当即理直气壮的道,“咋,吹口哨犯法啊,我大乾哪条法律说不准吹口哨了?!”“不犯法!”高峰摇头说了一句,随即就四处扫视,开始找趁手的棍子。高长文当即不淡定了。“爹……爹你干什么呢?”“好端端的找棍子干嘛?”高峰动作一顿,目光锁定墙角一根鸡毛掸子,冷笑道:“咋,揍你犯法啊,我大乾哪条法律说当老子的不能揍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