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香喷喷的乱炖和面片让洪勇杰两父子馋得不行,这珍贵的蛋白质和碳水,正是这种久经锻炼的人,身体最急切需要的养分。
但现在在别人家做客,主家不动筷子,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吃吧吃吧,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郭献珍给年纪比较小的洪涛夹了个兔子腿。
这边的习惯,是主家给客人夹菜之后,宣布开动。
“谢谢大娘!”
洪涛嘴很甜地感谢一声,开始埋头干饭。
洪勇杰看着有些尴尬,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洪勇杰:“别跟饿死鬼一样,要不给你换个脸盆吃得了。”
几乎把脸埋碗里的少年,抬起头看字自己善解人意的父亲,激动地说:“可以吗?”
“吃你的,臭小子。”
洪勇杰想在地上挖条缝躲进去。
“哈哈哈,孩子胃口好,才长得好,你看,小伙多壮实,宋铁你看看人家。”
姥爷嘴里虽然在夸别人家的孩子,心里却是在担心自己外孙是不是以前吃太少了,跟人洪涛一比跟小鸡仔一样。
“姥爷,人家老爹遗传的,羡慕不来。”
宋铁坐在姥爷旁边,拧开瓶盖给他带上地瓜烧,这东西劲大,一般人吃不消,宋铁喝一口就得龇牙咧嘴,但是杜兴邦非常好这口。
一听到“老爹”两个字,本来热闹的祖孙四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察觉到不对的洪勇杰,也放下了筷子,只有眼神清澈的洪涛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面片汤。
意识到自己嘴瓢了的宋铁,连忙把话题岔开。
“姥爷,这面片汤你得教教我,不然我回家没得吃了,之前也试着做过,明明啥都一样,咋就味道不对呢。”
“人不同,做的味道当然不一样。”
付兴邦脸上涌上得意,儿子付东看不上这些,也不喜欢吃这素净的面片汤,说拿出来丢分,所以已经很久没做了。
就像这样一家子和和气气高高兴兴地一起吃顿饭,往前数数还是在一个月之前。
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
这老一辈,都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但注定越来越少的日子,等一顿团圆饭。
“那不行,您这面片汤,别处喝不着怪想的。”
“你不说开春之后,让我去你那儿帮忙看场子么,到时候给你做。”
付兴邦一杯酒下肚,脸上涌现红晕,不知道是酒气激的,还是展望未来的日子有些激动。
“爸,你开春要去咱家?”
付秋兰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一直都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保守的爹,居然肯到自家来。
“为什么不去,宋铁说给钱的。”
“对对对,给钱的,再亲也明算账嘛。”
宋铁举起酒杯,跟姥爷轻轻碰杯,抿了一口,地瓜烧吞下去下去,他感觉整个喉咙都在火花带闪电。
看着龇牙咧嘴的外孙,付兴邦笑了。
自从几年前断了联系,两位老人慢慢从一家之主的位置下来,付东成了主心骨。
这餐桌上什么菜,屋子里啥摆设,都是他说了算。
这小酒他不喝,所以也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