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呀,这几年没见你回来,反而是胖了。”
看见自家出走的闺女,现在神完气足,甚至有些发福的意思,郭献珍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三分之一。
“这几天铁子能来事儿,搞了不少东西,说出来怕妈你笑话,最近吃肉吃得有点腻了,家里的腌冬笋还有不?好久没吃了,怪想的。”
门外一直在偷听的付兴邦,松开了手里的鸡。
劫后余生的母鸡翅膀扑腾着,宋铁听见声响,撩开门帘,跟付兴邦撞了个正着。
“姥爷,要帮忙吗?”
“帮啥忙?别来给我找事儿,乖乖待着。”
付兴邦把菜刀不动声色地收到身后,生怕伤着这大外孙,走向厨房,把腌菜坛子挪出来,掀开上面的盖子,里面满满当当腌满了冬笋。
儿子不爱吃这东西,觉得磕碜,天气一热,这东西就容易坏,只能地倒掉,但是郭献珍还是一年又一年,一坛又一坛地做着。
就怕那个爱吃腌笋的闺女回家的时候吃不上。
“铁子,听说你这段时间上太白山,我真不敢信。”
一来郭献珍知道此前宋铁游手好闲,二来山上凶险,她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外孙在上面跟野兽抢食。
后来干脆就不外出不打听了,有人一提就岔开话题。
生怕哪一天听到噩耗,那天传来有个男人在山头被狼咬死的时候,她差点晕过去,在佛堂前跪拜了很久。
“上天眷顾,这不,家里吃不完的东西给姥姥姥爷送来了。”
宋铁拉开蛇皮袋子,一样一样给姥姥数着。
“这是豹子肉,味道不咋样,也就尝个鲜,给姥爷下酒。”
“这冬蘑趁着天好晒了几日,虽然工艺比较将就,存不久,但是熬汤熬粥是真的香,您不吃肉,嘴里难免寡淡,可以解解馋。”
“还有这野猪油,味道是比寻常猪油大些,但是放上香料辣椒做成辣油香得很!”
看着地上堆着的一摞东西——米面粮油、鸡蛋肉干,还有烟酒,郭献珍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付家在这小村子里,已经算得上日子不错的人家了,但是宋铁拿来的东西,哪怕是那做倒把的富户看见了,也得几日睡不着觉。
“这,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郭献珍悬着的心,又下去三分之一。
“不多不多,家里还很多,芳子吃了一个月都腻了,也跟我念叨着腌竹笋腌竹笋,我试着做,但都说没妈你做得好吃。”付秋兰笑着说。
“这腌竹笋,以前我教你你还不乐意学。”
郭献珍有些佝偻的身子,直起来了些许。
“姥爷去下厨了吧?”
宋铁听见厨房的响动,撩开门帘望向厨房。
“我去帮忙,给他弄俩下酒菜。虽然我跟妈想吃姥姥的腌竹笋,但是这两个饿货得吃肉,饭量又大,我怕姥爷搞不定。”
洪勇杰两父子挠挠脸,不好意思地朝着郭献珍点点头。
“这是你雇的长工?”
郭献珍也是经历过那段地主当道的黑暗年代的,看到自己外孙雇了人,有些不安。
“外孙啊,现在社会进步了,可不能让人签卖身契啊。”
“姥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两人是来帮我干活的兄弟!”
听见兄弟二字,两父子自豪地昂起了头。
看见两人的模样,郭献珍心安不少:“兄弟好啊,兄弟好啊,铁子还烦你们照顾了。”
“哪里哪里,都是宋铁老弟照顾咱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