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麋威部登上澧水西南岸。
迅速清点人数,有数十人不幸落水,救无可救。
倒是习宏部来的稍晚,水势稍缓,反而顺顺当当地将辎重搬运到岸上。
麋威当场称赞,却并未多加解释。
只是催促全军继续冒雨行军,便打出将旗在前引路。
又命习宏押着辎重为他殿后。
此时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只想尽快找个地方歇脚,倒也无话可说。
唯独习宏始终悬着一颗心,在后紧盯麋威的走向。
不过很快他就稍稍安心下来。
因为麋威并非直奔西北上游敌营,而是更偏西。
至少不是去投敌或者浪战。
庆幸之余,习宏的心思也不免泛活开来,猜测麋威到底想干什么。
去汉寿汇合赵累军?
但方向又不太对
而且赵累虽有五千兵,乃是武陵战场仅次于廖化的一部友军。
但本身人困马乏,缺少补给。
又被上万敌军堵在城中。
去哪里同样死路一条。
如此冒雨行军半日半夜,到了夜半时分,士兵们又累又饿。
好在,麋威终于下令扎营。
在一处背丘临泽的高地。
众人如释重负,生火做饭,烤干衣服,各自去忙。
唯独习宏盯着这丘陵地貌,面色变换不定。
别人认不出这里,他却认得。
这不就是之前麋司马曾经指认过的,那处“有前有后”的稳妥之地?
冒雨渡河,又冒险深入敌后数十里。
就是为了绕行到潘璋背后扎营?
他图什么?
……
“未必要图什么吧。”
孙桓连夜冒雨赶来议事,此时甲胄仍滴水不停。
本以为潘璋要跟他讨论如何应对廖化和关平。
却不料对方一上来,反而先论起区区一个千人别部。
怕不是被大雨给淋懵了?
顿时兴致索然。
“无非是彼时水势大,难以返回澹口,”
“又怕雨停之后被我与马忠左右合击,所以一时慌不择路。”
“绝非慌不择路。”潘璋声音嘶哑,颇显疲惫。
但语气却斩钉截铁。
“斥候早已探明,那地方易守难攻,着实稳妥。”
“这说明,敌将是直奔那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