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根本不愿卷入皇子之争的漩涡,他的目标是彻底脱离这个泥潭,而非投入另一个泥沼。
拒绝!
必须拒绝!
电光火石之间,喻万春已然有了决断,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对着赵明礼深深一揖,语气恭敬却带着疏离:
“殿下厚爱,臣感激涕零!殿下心系漕运,体恤民情,实乃万民之福。”
他先捧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坚决,“然,正因如此,臣才万万不敢应承殿下同行!”
“哦?”赵明礼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喻特使何出此言?莫非是嫌本王碍事?”
“臣不敢!”喻万春连忙躬身,态度愈发恭谨,“殿下容禀:此番勘验,绝非游山玩水之雅事。淮水上游,正值夏汛将至之际,水情瞬息万变,暗流、险滩、漩涡遍布,行船本就极其凶险。臣为测试新船极限,需主动涉足险境,甚至模拟极端状况。其间颠簸摇晃,乃至可能的磕碰倾侧,皆属寻常。”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赵明礼,“殿下乃万金之躯,若有丝毫闪失,臣万死难赎其咎!”
喻万春的担忧,不无道理。
果然,此言一出,不仅赵明礼脸色微变,连御座上的夏景帝也皱起了眉头。
他固然希望儿子们有所作为,但更看重他们的安全。
至于赵明成,则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这喻万春竟然拒绝了二弟,这让他有些意外。
“喻爱卿所虑,亦有道理。”夏景帝缓缓开口,算是为这场争执定了性,“明礼,你的心意朕知道了。但喻爱卿此行确以实务勘验为主,凶险难测,你就不必亲身涉险了。若想了解漕船,日后自有机会。”
赵明礼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失望,甚至有一丝被轻视的挫败感。
他自认他与喻万春的关系应该是亲密的,在这朝堂上放下身段,主动示好,给出的理由也无懈可击,却没想到喻万春拒绝得如此干脆,这不是给他难堪吗?!
可是夏景帝已经盖棺定论,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重新浮现出温雅的笑容,对着夏景帝躬身道,“是儿臣考虑不周,只想着观摩学习,未顾及自身安危会让喻特使为难。既如此,儿臣便谨遵父皇之命。”
他又转向喻万春,语气依旧平和,“喻特使忠心为国,顾虑周全,本王佩服。那就预祝喻特使此行顺利,早日携新船佳音凯旋。”
他深深看了喻万春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不解,有审视。
他原本以为喻万春他的知己,或许可以引为奥援,如今看来,此人要么是过于爱惜羽毛,不愿沾染任何皇子,要么……就是早已心有所属,投靠了别人?
是父皇?
还是……大哥那边?
“谢殿下体谅。”喻万春再次躬身,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一丝无奈的歉意。
他知道,自己这番决绝的推脱,必然给赵明礼留下了极坏的印象,等同于明确拒绝了二皇子派系的招揽,甚至可能被误解为敌对。
但这对喻万春来说,或许是好事。
一个与二皇子毫无瓜葛的人,也能让大家都放松警惕,以至于在将来让他的家人更安全。
朝会继续,但许多人的心思,早已不在那些冗长的政务汇报上了。
二皇子的主动与喻万春的拒绝,足够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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