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汉阳王在京中的代言人,赵乾。
他面带和煦笑容,但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锐利。
“喻先生,别来无恙?”赵乾拱手,语气熟稔。
“赵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喻万春还礼,引他入座,亲自斟茶,动作从容不迫,“只是不知赵先生此来,所为何事?可是有新的吩咐?”
赵乾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定又是有什么事。
赵乾接过茶盏,却不急着喝,目光在喻万春脸上逡巡片刻,轻轻吹开茶沫,叹道,“喻先生如今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赵某佩服。只是,先生可知,你此刻已身处危墙之下,倾覆或许只在旦夕之间?”
喻万春眉梢微挑,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哦?赵先生何出此言?漕运新政已步入正轨,陛下虽偶有训诫,亦是常情,何来危墙之说?”
“哈哈,”赵乾轻笑一声,放下茶盏,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喻先生是聪明人,何必与赵某打这机锋?漕运新政趋于平缓,你的利用价值,在夏景帝眼中,已然大打折扣。此次永嘉公主之事,不过是他们动手的一个由头,一个信号罢了。萧皇后为何选择此时发难?因为她知道,现在动你,成本最低,阻力最小!”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你为夏景帝理顺了漕运,充盈了国库,可谓劳苦功高。可他是如何待你的?”
“猜忌!冷落!”
赵乾语气中带着嘲笑。
“甚至因女儿一点荒唐的痴念,便迁怒于你。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古来如此!喻先生,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这大夏朝堂,已无你立锥之地!”
此话一出,已经盖棺定论了。
喻万春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赵乾的话,他岂会不知?
只是从赵乾口中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定是有着他自己的目的,喻万春在听,也在分析今天赵乾到底是何意。
“赵某今日前来,并非只为告知先生危局。”
赵乾见火候已到,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王爷远在汉阳,却一直关注先生动向。先生之才,经天纬地,岂能埋没于这肮脏倾轧之中,甚至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王爷惜才,更念旧谊,不忍见先生明珠蒙尘,身陷囹圄。”
他紧紧盯着喻万春的眼睛,看着喻万春的反应,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爷让我带话给先生:先生是栋梁之才,汉阳王府虚席以待!只要先生点头,答应从此为王爷效力,王爷便可动用一切力量,助先生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汴京,保先生与家人无恙!”
“届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先生在汉阳,必能大展宏图,实现抱负!”
“喻先生的为生民立命,定能在汉阳实现!”
客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喻万春缓缓抬起眼帘,看向赵乾,那目光深邃如古井,让人看不出深浅。
“王爷厚爱,喻某……感激不尽。”他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激动,“王爷能在此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此情此义,喻某铭记于心。”
赵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以为事情已成。然而,喻万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是,”喻万春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请恕喻某,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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