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挤出一丝被“看重”的动容,语气也变得推心置腹起来,“殿下如此勤勉,关心国事,实乃朝廷之福,陛下之幸。臣……感佩莫名。”
赵明成见他态度似有松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凑得更近,“喻卿明白孤的心意便好。这漕运虽重要,终究只是一隅。以卿之才,当有更广阔的天地。他日……”他话未说尽,但暗示已极明显。
喻万春适时地露出一点向往,又迅速转为‘忧虑’,“殿下厚爱,臣岂能不知?只是……唉,殿下可知,漕运改革虽初见成效,却只是触及皮毛。我大夏积弊已久,沉疴难起啊。”
“哦?”赵明成挑眉,“卿家有何高见?”
喻万春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恳切,仿佛真的在为赵明成谋划一条康庄大道,“殿下若真想为陛下分忧,成就一番不世功业,目光便不能只局限于这漕运之上。需知,国之根本,在于田赋与徭役,在于商贸与财源。臣近日殚精竭虑,苦思冥想,偶得两条根本之策,若能推行,必能使我大夏国力倍增,远超历代!”
赵明成被他说得心动,急问,“是何良策?喻卿快快道来!”
现在的喻万春,能力已经被整个朝堂所认可。
他主导的漕运改革能有如此态势,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所以,在喻万春说出要为赵明成献计时,赵明成显示出了极大兴趣。
“不过我考虑的还不周全,殿下也想听?”喻万春开始吊赵明成的胃口。
“听听又何妨?”赵明成哂然一笑,做了一个自认为潇洒无比、毫不在乎的样子。
喻万春压低声音,如同献上绝世珍宝,一字一句道,“其一,为‘方田均税’与‘免役’之法。”
赵明成一愣,他虽然不是草包,可是依旧没听明白。
喻万春见赵明成眼神茫然便详细解释道,“我大夏立国百年,土地兼并严重,鱼鳞册早已混乱不堪。多少地主豪强,隐匿田亩,勾结胥吏,偷税漏税,致使国库空虚,小民负担沉重!当重新清丈天下田亩,按土地肥瘠划分为五等,制定不同税额,确保税赋公平,使豪强无所遁形!此乃‘方田均税’。”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赵明成的反应,见其听得入神,继续道,“再者,现行徭役之法,百姓轮流服役,苦不堪言,耽误农时,且易被胥吏盘剥。当行‘免役法’!”
“即,将服徭役改为缴纳‘免役钱’,由政府雇人充役。如此一来,百姓可安心生产,官府亦可得一笔稳定收入。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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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成听得入迷,急切询问道,“是什么?”
喻万春声音压低,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那些原本无需服役的品官权贵、士绅阶层,按照此法,也须按等第缴纳‘助役钱’!化为实实在在的国库收入!”
赵明成听到这里,脸色微变,他并不是什么草包皇子,什么也不懂。
他虽不直接参与大量田产管理,但也深知其母族、妻族乃至依附他的官员,多是拥有大量田产、享受免役特权的士大夫。
此法一出,简直是……大逆不道,砸的可能是他的碗!
但喻万春不给他细想的时间,紧接着抛出第二条。
“其二,曰‘市易’之法。”
他目光炯炯,“如今商贸看似繁荣,实则利权多操于富商巨贾之手。他们囤积居奇,操纵物价,盘剥百姓,甚至与地方官员勾结,逃避商税。长此以往,国利流失,民怨沸腾!”
“其实可以于汴京及各大商埠设立‘市易务’,由政府拨付本钱,垄断收购市场滞销货物,待市场短缺时再行售出。同时,对茶叶、丝绸、盐铁等利润丰厚的商品,实行官营或严格管控。如此,既可平抑物价,防止富商操纵市场,更能将商贸大利收归国有,充实陛下内帑与国库!”
“这不是与民争利吗?”赵明成发出疑问。
“此乃与民争利?非也!此乃与豪商争利,断其垄断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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