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春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那巨大的谜团和寒意愈发深重。
十贯盟,杨五,,以及他们背后那隐约指向汴京的目标……
他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前方是莫测的深渊,还是荆棘中的生天?
他不知道。
他只是紧紧跟着杨五,踏上了那艘如同幽灵般的快艇。
在他身后,冲天的火光再次燃起,吞噬了剩余的官船残骸,也仿佛烧掉了他过去四十年所信奉和坚守的一切。
河水呜咽,火光映天,一个普通的漕河船夫死了,一个十贯盟的李永春,于此夜新生。
而汴京的风云,似乎也因这几声“轰天雷”的巨响,被悄然搅动。
李永春跟着杨五等人,乘坐快艇,在错综复杂的芦苇水道中穿梭,很快便远离了那片仍然映照着隐隐火光的杀戮之地。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纷乱。
快艇最终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河湾停下,那里早有另外两艘样式普通的小船接应。
众人迅速转移,并将那几箱沉重的官银也搬了过去。杨五吩咐手下将官银妥善藏匿,只带上少量作为日常用度。
“李兄弟,既然你已入我十贯盟,有些事便不能按常理来了。”杨五看着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李永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你此刻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还会连累嫂夫人和孩子。我既答应护你家人周全,便会做到。你写个信物,或者告知一个只有她们才懂的暗号,我立刻派人去接应,将她们直接带出来,与你会合。”
李永春闻言,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看向杨五,眼中充满了挣扎。
让妻儿也卷入这刀头舔血的生活?他本能地抗拒。
可杨五的话如同冰水,浇醒了他最后的侥幸。
是啊,官银被劫,官兵死伤惨重,赵勇毙命,这泼天的大案,朝廷怎会善罢甘休?
沿着漕河追查,他们这些船夫必然是首要嫌疑。
他那间低矮的茅屋,恐怕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布下了陷阱。
回去,确实是死路一条,还会亲眼看着妻儿被锁拿入狱,那场景,他想都不敢想。
沉默良久,李永春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哑声道,“……我屋后槐树下,第三块石头底下,我……我埋过一个磨刀石,王氏知道……那是她过门时,我从河边特意挑来送给爹,爹去世后……她收起来的……”
这微不足道的物件,承载着这个贫苦家庭一点点温情的记忆,也成了此刻唯一的信物。
李永春又说出了地址,随后他心态完全变了,干!干了!
既然回去也活不下去,那便换个活法!
杨五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立刻招来一个心思缜密、身手敏捷的手下,低声嘱咐一番。
那黑衣人领命,对着李永春抱了抱拳,旋即如同鬼魅般潜入夜色,向着村子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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