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作态,落在不同人眼中,自有不同解读。
有人觉得他确实伤重,命不久矣。
有人则认为他心灰意冷,借病避祸。
更有人猜测他是在待价而沽,观望风色。
但无论如何,一个缠绵病榻、连见客都困难的“废人”,其威胁性和利用价值在许多人眼中都大大降低,关注度自然也随之下降。
这正是喻万春想要的效果,于无声处,积蓄力量。
而在无人窥见的密室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喻万春的气色虽仍显苍白,但眼神锐利,动作沉稳,哪里还有半分在外人面前的孱弱模样?
升阳功的持续运转,不仅加速了伤口的愈合,更让他体内的生机逐渐旺盛。
失血过多的虚弱感正被一丝丝滋长起来的气力所取代。
他并未将时间浪费在自怨自艾或空等康复上。
既然看清了这世道的险恶,明白了自身处境的微妙,他便开始着手为自己增加一份保障。
经过这次的暗箭,他打算利用记忆中的一些手工技巧和物理知识,秘密制作一件贴身的护甲。
材料并非寻常的铁片或皮革,而是他通过汉阳王府的渠道,暗中搜集来的、具有一定韧性和强度的蚕丝、辅以麻、葛等植物纤维,林文新还给他带来了不知何种动物的筋腱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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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丝因强度高、韧性好且轻便,是制作“绵甲”“绢甲”的核心材料,通过多层叠加缝制,能有效防御箭矢和钝器冲击。
麻、葛纤维则用于护甲的衬里或辅助缝制,起到固定和缓冲作用。
没有帮手,没有织布机,只有一盏孤灯,几件特制的、打磨光滑的硬木锥和钳子。
喻万春坐在灯下,神情专注,手指灵活得完全不似一个重伤之人。
他将那些极细的丝线,按照记忆中的“锁子甲”原理,一环扣一环,精心编织起来。
这是一个极其繁琐、考验耐心和指尖力量的过程。
初时,他动作还有些生疏。
渐渐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编织出的网片也越来越均匀、细密。
在灯光的映照下,这片尚未成型的锁子甲部件,泛着黄白之色,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难以想象的防护力。
他打算制作一件能够贴身穿戴、覆盖重要胸腹背心部位的软甲,既不影响日常活动,又能关键时挡下致命的匕首或弩箭。
这汴京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陛下可以为了大局牺牲棋子,旁人亦可为了利益再下杀手。
既然无人可靠,那便自己为自己编织一副甲胄。
他一边编织,一边在心中冷然思忖。
对外,他是需要静养的虚弱伤患。
对内,他是指尖翻飞、暗织护甲的潜龙。
身体的创伤在升阳功下逐渐平复,心灵的壁垒则在这一次次的编织中,变得愈发坚不可摧。
上元驿之外,风云变幻,漕运改革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
府邸之内,卧室之中,喻万春像个老太太一般,在那里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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