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全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处处为他“着想”,但那字里行间不容置疑的意味,已然清晰地表明了态度,他要温云舒做人质!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温云舒,必须留下。
“王爷,”喻万春还想再做争取,声音虽依旧平稳,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云舒她……”
“喻秋延。”赵德全打断了他,称呼再次发生了变化,语气也带上了属于王爷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王意已决。温云舒,留在汉阳王府。你安心赴京,应对陛下的考校便是。莫非……你信不过本王?”
最后一句,已是带着明显的质问和压力。
喻万春袖中的手猛然攥紧。
他当然信不过!
赵德全此刻将温云舒留下,用意再明显不过!
这就是扣为人质!
用以掣肘远在汴京的自己!
让自己时刻记得,软肋握在他人手中,不得妄动!
一股愤怒和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一介布衣,此刻在一位实权藩王面前,又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抗旨不尊是死罪,违逆王爷之意,同样不会有好下场,甚至会立刻连累温云舒,温家,甚至是尚家村的亲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眼底彻底归于死寂。
他缓缓垂下眼帘,掩去所有不甘与愤怒,“王爷思虑周全,是喻某欠考虑了。如此……便有劳王爷费心了。”
“嗯。”赵德全满意地哼了一声,语气缓和下来,仿佛方才的威压从未存在过,“这才对嘛。放心去吧,待你功成名就,自有团聚之日。”
这轻描淡写的承诺,在喻万春听来,无异于最刺耳的讽刺。
他再次躬身行礼,“若王爷无其他吩咐,喻某告退,去收拾行装。”
“去吧。”赵德全挥了挥手,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秋色,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喻万春转身,一步步退出书房。
廊外的秋风吹在他脸上,带来一阵寒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只身赴京的路,将变得更加艰难,因为他有了一个绝对不能失去,却远在千里之外的牵挂和弱点。
喻万春请求带温云舒同行被汉阳王断然拒绝的消息,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很快便传到了两位世子的耳中。
此刻,赵弘毅和赵弘谦正在学馆内,心不在焉地对着一盘未下完的棋。
圣旨带来的震惊尚未完全消化,又听闻此事,两人更是坐立难安。
赵弘谦年纪小,藏不住话,棋子在手里捏了半天也没放下,忍不住道,“哥,父王为什么不许先生带师娘走?先生这一去不知道多久,留师娘一个人在这里多可怜啊!”
他对温云舒印象极好,那个总是安静地跟在先生身后,偶尔会温柔地提醒他们添衣、用点心,眼神清澈又带着点羞涩的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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