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崽子!”温敬脸色涨红。
温家一世清明,竟被这知县儿子如此埋汰,这让他十分愤怒!
“小小知县,也敢拿捏我温家,往我温家身上泼污水,造污名?”
“爹,我听说那陈特使被一列身穿甲胄的卫兵,在驿馆门前当面掌掴。”
“我听闻,这赵明轩敢如此胆大妄为,是因为……”温澈缩了缩脑袋。
“是因为什么?”温敬问道。
“是因为,这些卫兵,是汉阳王亲卫!”
“什吗?汉阳王?”温敬听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他双手死死抓住扶手,发出咯咯的轻响。
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难怪赵明轩敢如此行事,赵家攀附上如此权贵,自然敢撕破脸皮,动用官家力量直接抓人!
这已不是寻常商战,温家危矣!
他心中翻江倒海,既有对赵明轩无耻的愤怒,更有面对汉阳王这等滔天权势无力抗衡的深深恐惧。
温家数代基业,难道真要毁在他这一代?
“爹!”温云舒跑的慢,在温澈后面赶来,正看到父亲颓然失色的模样。
她快步上前扶住温敬的手臂,她迅速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她心乱如麻,景行叔他们被下狱,赵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温家此刻犹如砧板上的鱼肉。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但心底的惧意却止不住地蔓延。
就在厅内气氛压抑到极点,温敬几乎要喘不过气时,一个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慌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温怀瑾在贴身老仆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缓缓步入正厅。
老人年逾古稀,须发皆白,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此刻更是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厅内每一个人的神色。
他虽然步伐缓慢,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瞬间将厅内弥漫的恐慌压下去几分。
温怀瑾的目光最终落在温敬脸上,“敬儿,你是家主!天塌下来,你也得给我挺直了脊梁骨!”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温敬心头。
温敬如梦初醒,深吸一口气,勉强挺直了腰背,但眼中的绝望和焦虑并未散去。
温怀瑾又看向怒发冲冠的温澈,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澈儿!咱们家除了面对对手,还要面对权势,你学的东西还多着呐!”
温澈被三叔公的气势所慑,满腔怒火憋在胸口,不甘地低下头,身体却仍在微微颤抖。
最后,温怀瑾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看似不经意地扫视一圈,发出轻咦。
“云舒,你夫君呢?”温怀瑾在找喻万春。
“夫君说有朋友来访,见客去了。”温云舒回答。
“朋友?”温怀瑾嘴唇一抿,“以后他再见什么朋友让带到家里来!”
温怀瑾依旧错误的以为,喻万春这是又搞什么幺蛾子。
说实话,这次温怀瑾是真的冤枉他了,他这次是真的见朋友,青阳山遇到的那名道士,赵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