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加重了“忧愤过度”四个字,巧妙地给陈则明吐血昏迷定了性。
将玄武卫首领那一巴掌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只字不提。
那几个随从如梦初醒,慌忙七手八脚地将软瘫如泥、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还在淌血的陈则明抬进了驿馆大门,卫兵也是面对着玄武卫,退到驿馆。
驿馆门前,玄武卫们依旧如铁塔般矗立,玄色鳞甲在斜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首领面无表情,将擦过手的帕子随意丢在地上,眼神越过赵兴,扫视着那些噤若寒蝉的府衙差役和驿卒。
差役们被他目光一扫,纷纷低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刚才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彻底镇住了他们。
对方是汉阳王亲卫,连钦差特使都敢当众掌掴,他们这些小卒子哪还敢有半分动作?
赵兴这才转过身,脸上瞬间堆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快步走向玄武卫首领。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却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亲热,“这位将军受惊了!在下赵兴,忝为本县知县。特使大人许是连日奔波,心神激荡,言语行事确有不周之处,竟至如此失态!
玄武卫首领锐利的目光在赵兴脸上停留片刻,“赵知县言重了。职责所在,维护王爷产业,不容宵小染指。只是没想到,堂堂朝廷特使,竟也如此不识大体。”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驿馆深处,声音陡然转冷,“盐引之事,关乎王爷清誉与朝廷法度。今日之事,某定会如实禀报王爷。至于陈特使所言‘盐引有问题’……”
他冷哼一声,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王爷的产业,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凭几句‘待查明’就能随意扣下的!赵知县,此地就交给你了。”
“看好驿馆,在王爷新的指令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动盐引分毫!违者……”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扫过全场,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量。
“将军放心!”赵兴立刻挺直腰板,“下官明白!定当竭尽全力,确保驿馆安全,静候王爷钧旨!”
他拍着胸脯保证,俨然成了汉阳王在此地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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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卫统领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随即猛地一挥手:“撤!”
几名玄武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潮水般无声退去,只留下满地肃杀和驿馆门前死一般的寂静。
赵兴站在原地,目送着那抹玄色彻底消失,脸上的谄媚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背对着驿馆大门,看着那些依旧惊魂未定的差役,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
“好!打得好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陈则明那张肿胀流血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带来一阵阵扭曲的快意。
“汉阳王……果然还是汉阳王!够狠,够绝!陈则明啊陈则明,你这钦差的威风,在王爷的铁卫面前,连个屁都不是!这下看你如何收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绪,缓缓转过身,面向驿馆。
脸上的表情已经重新调整,变成了尽职尽责的模样。
他对着身边的师爷低声吩咐,声音不大,却透着阴冷。
“传我令:增派三班衙役,严密‘护卫’驿馆!一只苍蝇也不许随意进出!尤其是陈大人所在的院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务必让特使大人安心静养!明白吗?”
“属下明白!”钱师爷立刻领会了赵兴话中含义,
这是要将陈则明彻底软禁起来,隔绝内外联系!
“嗯。”赵兴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驿馆紧闭的大门。
他整了整官袍,“走,回府衙!该好好想想,怎么给汉阳王写这封‘报平安’兼‘请罪’的折子了,呵呵。”
他迈开步子,步履轻快地走向府衙方向,驿馆门前的混乱似乎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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