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气般也刻意不去关注他,甚至车祸的时候都没有去见过他一面,就连他主动带着骨头汤去找她那天,她也忍不住提起来安沐白。
他仍旧是那样平淡无波的样子,让她心中无比生气,气到朋友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对他动过心的时候,她才说出了那句“小孩而已,谈何动心。”
沈今烟以为,至少,不管他们再怎样赌气,顾砚礼都不会离开她。
可偏偏他离开了,走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只过了短短两天,他就娶了别人。
这让她如何甘心放手?
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整整六年,他怎么能突然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安洛阡接到沈今烟的电话时还在外地谈工作,见她说要自己赶紧将安沐白接回去的时候,还以为是安沐白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惹恼了她,当即便直接开车赶了过来。
赶到她的别墅时,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厅里委屈落泪的安沐白。
彼时,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串她亲自送给他的佛珠,看到安洛阡过来时,眼中的泪便再也控制不住。
“哥……”
看到他手中那串佛珠时,她还以为是安沐白太过任性,自己抢走了沈今烟的佛珠才惹怒了沈今烟,以致于亲自给她打了电话催她来接他回去,正准备斥责他时,安沐白却先哽咽的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再一看房门紧闭的卧室,安洛阡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先是让安沐白去收拾东西待会儿跟她一起回家,自己却趁着这个空档,敲响了沈今烟的门。
推门而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凌乱的床铺和将阳光严严实实挡在窗外的窗帘,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望着窗户的方向,宛若一尊雕像。
她走上前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房间,再一回头,却发现沈今烟仍旧坐在那里,眼中满是死气与沉寂。
“今烟,你要是喜欢他就去追,把自己关在这里和沐白赌气又有什么用?”
听到她的话,沈今烟才眼珠才终于动了动,动作迟钝缓慢,倏而自嘲一笑,“他都结婚了,我再去找他有什么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安洛阡摇了摇头,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却被她十分嫌弃的躲开了。
安洛阡没再撵过去,毕竟她一直都知道,沈今烟的性格就是如此,不喜欢和旁人靠得太近。
如今她愿意接受了顾砚礼,却并不代表她还会接受别人。
“你说你也是,自己喜欢上了人不去追,又是拿我弟当幌子,又是拿我弟出气,好了今天呢我会把沐白带走。”她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听说再过两天他们会去海城度蜜月,这个消息就当做是拜托你照顾沐白的交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话音落下,安洛阡也同步起身,很快她的身影就带着大包小包安沐白离开了安家,
而房间内,沈今烟将海城这两个字反复咀嚼了无数遍,才终于眼前一亮。
在走出卧室的时候,安沐白也已经离开了,硕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便只剩下了她,空空荡荡,让她格外不习惯。
整整六年,她已经有整整六年没有在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了,也无法再适应这样的环境里。
所以,或许安洛阡说得没错,她喜欢他,她要去追他。
丰城孟家。
婚礼顺利结束,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顾砚礼就跟着孟南伊一同回了她亲手打造的婚房。
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可打开灯他还是被这栋别墅里精心的装修惊艳到了。
看着婚房明显更偏清新暖色调这一类的布局摆设,明明从未见过,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她推进了主卧浴室,指了指一旁置物架上崭新的衣物,耳尖微红,“累了一天了,那边有换洗的衣服,你赶紧洗漱完换上吧,我去另一边的浴室洗。”
一天婚礼下来顾砚礼也着实累得够呛,他取下首饰放在洗手池旁专门的首饰盒子里,只随便看了一眼,就发觉了浴室内的家具也大多都是暖色调,
顾砚礼脑海里不知为何就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性格外表明明都更显冷艳风格的孟南伊却被一堆温暖色调的家具包围,偶尔还会给装修师傅提提意见,让这整个房间都显得和谐起来。
真是想不出来,堂堂孟家的大小姐竟然还有这样的耐心。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顾砚礼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准备的贴身衣物都十分合身。
热气蒸腾之间,也不知是因为浴室的温度升高,还是因为别的,他的脸上飞快升起一抹红霞,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尺码。
洗完了澡,顾砚礼就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
他从没谈过恋爱,即便喜欢了沈今烟六年,也因为她的刻意疏远从未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如今骤然直接一步登顶步入了婚姻行列,可直到走出浴室看到早就已经洗漱完坐在床上的孟南伊,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婚后,他们是要同床共枕的。
可在今天之前,他和孟南伊之间都还仍旧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这样的跨度于他而言,着实有些太快了。
就在他踟蹰着不知要不要上前之际,她就已经抬头看向了他。
轻薄的睡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尚未完全擦干的发尾还在滴落着水珠,沾湿了她肩颈处的衣领。
她看出了他的犹豫,却仍旧装作毫无所知。
“怎么不过来?头发不擦干容易感冒的,我来帮你擦?”
孟南伊的声音落入顾砚礼的耳中,就仿佛恶魔低语,他嗫嚅着唇半天没有靠近一步,反而在酝酿了许久之后,选择了开口婉拒。
“那个……要不然我今天去睡客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