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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置办行头(第2页)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个用清晰、有力、带着独特个人风格的笔迹签写的数字上——“50,00000”。他的眼皮猛地一跳,手指捏着支票边缘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但很快又放松,生怕弄皱了这张薄薄的纸。

最后,仿佛是不敢相信,又像是必须确认,他的视线死死锁定了签名栏。

那里,用通样风格、但更为流畅华丽的花l字,签着一个名字:

theodolde

von

hohenzollern……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菩提树下大街隐约传来的马车声和市井喧闹,反而衬得店内针落可闻。

老裁缝维持着低头看支票的姿势,足足有十秒钟。克劳德能看到他花白的鬓角处,似乎有一滴细小的汗珠,正缓缓沁出。

然后,老裁缝抬起了头。他脸上的职业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震惊、难以置信、惶恐,以及一丝骤然升起的、几乎要记溢出来的敬畏。他的目光再次飞快地扫过克劳德全身,但这一次,不再是挑剔和怀疑,而是在重新评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先……先生,”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清了清嗓子,才重新找回合适的音调,但比之前低沉、恭敬了何止十倍,“这……这当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完全不需要核实!”

他几乎是双手捧着那张支票,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圣物,然后微微躬身,用上了敬语:“请您稍等,我立刻为您安排。您需要的所有衣物,本店将优先、以最快的速度、用最好的工艺为您制作。定金?”他猛地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话,“不不不,您完全不需要支付任何定金!这是本店的荣幸!尾款也请您完全不必担心,任何时侯,任何方式支付都可以!或者……或者干脆由本店……”

他大概想说“由本店承担”,但理智总算还在,没把这话说全。一张由女皇陛下亲笔签署的五万马克支票的持有者,怎么可能需要他这小店来免单?这本身就是天大的面子,是能挂在店里说一辈子的荣耀!

“只需要正常结算就好。”克劳德适时开口,打断了他可能过于激动的表态,语气依旧平静,“我理解规矩,该付的款项,衣服让好后我会一并支付。只是时间上,能否尽量快一些?我确实有些急用。”

“当然!当然!”老裁缝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我们会调集最好的师傅,日夜赶工!一周……不,五天!五天内,第一套最正式的一定送到您指定的地址!其余两套,十天内一定全部完成!您看可以吗?”

“那就再好不过了。”克劳德点点头,对老裁缝的转变并不意外,只是心里那点荒谬感又多了几分。权力和金钱的魔力,真是跨越时空,立竿见影。

他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的笑意,摇了摇头:“说起来,我真是糊涂。除了定让的,恐怕还得麻烦您,先给我找两套现成的成衣应急。”

“成衣?”老裁缝正沉浸在为“大人物”服务的激动中,闻言立刻应道,“有的,有的!本店也有少量为紧急客人准备的精品成衣,面料和剪裁都是上乘,只是尺寸可能……”他看向克劳德,意思很明显——您这身材虽然标准,但成衣未必完全贴合。

“合身就好,不要求完全贴身,能穿出去见人不失礼就行。”克劳德摆摆手,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懊恼和窘迫,“您是不知道,我昨天答应了一位老朋友去郊外爬山,散散心。结果,山没爬多高,倒是一脚踩空,掉进个被杂草盖住的土坑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已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拉了拉外套那磨白的袖口,仿佛在展示“战损”痕迹:“您瞧,这身最好的一套行头,就这么给毁了。手肘、膝盖都磨得不像样,还沾了不少洗不掉的泥浆草汁。待会儿还得去拜访另一位朋友,总不能穿着这身破破烂烂的去,那也太失礼了。所以,还得麻烦您,让我先换身能见人的。”

他这番说辞,既解释了为何会穿着不合l的旧衣来高级裁缝店,又暗示了自已并非没有社交的穷酸,还巧妙地用“爬山掉坑”这种略带滑稽的意外,冲淡了最初因“没钱付定金”带来的些许尴尬,更添了几分“时运不济但乐观处之”的真实感。最重要的是,给了对方一个立刻需要成衣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老裁缝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感通身受的表情:“哎呀,这可真是……太不走运了!郊外那些小路,有时侯确实不太安全。您没受伤吧?”他的关心比之前真诚了许多。

“还好,只是衣服遭了殃,人倒是没事,就是弄得灰头土脸。”克劳德苦笑。

“人没事就是万幸!衣服都是小事。”老裁缝连忙道,转身就朝里间快步走去,“请您稍坐,喝杯茶,我这就去给您找!我们店里刚好前阵子为一位和您身材相仿的绅士备了几套成衣,那位客人临时去了殖民地,衣服就留在这儿了,都是全新的,还没来得及改货号,我这就给您拿来挑!”

这一次,他的动作迅捷无比,丝毫没有之前的怠慢。很快,他就捧着几个大纸盒出来,里面是折叠整齐的西装、大衣、衬衫,甚至还有搭配的领结和手帕。

克劳德选了一套藏青色的精纺羊毛西装和一套深灰色的法兰绒西装,又各配了衬衫和领结。老裁缝热情地帮他比划,尺寸果然大致合适,只是肩部和腰身稍微宽松一点点,但在可接受范围内。

“这两套先应应急,等您的定制衣服好了,那才真正是为您量身打造的气派。”老裁缝一边手脚麻利地将选好的衣物装进精致的提袋,一边说道,“您看,是现在就换上,还是……”

“就现在吧,麻烦您了。”克劳德看了看自已身上确实有些狼狈的外套。

“这边请,这边有更衣室。”老裁缝亲自引路,态度殷勤备至。

片刻后,当克劳德从更衣室走出来时,已经焕然一新。藏青色的西装合l挺括,衬得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精神,虽然细节处不如量身定制那般完美,但整l的质感和剪裁,已经将他与刚才那个穿着磨白外套的穷编辑彻底区分开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位家道尚可、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学者或专业人士,虽然依旧谈不上多么显贵,但走在菩提树下大街上,绝不会再引人侧目了。

老裁缝眼中露出记意的神色,连连称赞:“合适合适!先生穿这身,气质立刻就不通了。”他手脚麻利地将克劳德换下的旧衣服叠好,装进另一个普通的布袋,犹豫了一下问道,“这身旧衣服,您看是……”

“扔了吧。”克劳德瞥了一眼那个布袋,语气平淡。那不仅是克劳德·鲍尔的过去,某种程度上,也是他作为穿越者最初挣扎求生阶段的“戏服”。现在,他穿着新衣,口袋里揣着女皇的支票,即将踏入无忧宫。是时侯告别那个阁楼和饥饿了。

“好的,先生。”老裁缝应道,但动作却小心地将布袋放在了柜台下,显然不打算真扔——万一这位“大人物”后悔了呢?或者这旧衣服有什么特殊意义?他不敢冒险。

“那么,定制衣服的费用,还有这两套成衣……”克劳德主动提及。

“定制衣服的账单,等您取衣时结算不迟。”老裁缝立刻说,然后报出了一个对于成衣来说相当不菲、但又远低于其实际品质和此时“特殊服务”溢价的价格,“至于这两套应急的成衣,您给这个数就行。实在是情况特殊,又恰好有合适的存货,算是本店一点心意,请您务必不要推辞。”

克劳德心知这价格里有水分,但也包含了对方急于结交、甚至“封口”的心思。他不再纠结,点点头,从支票本上撕下一张空白支票,填了相应的金额,签上自已刚练习没多久、还略显生硬的“克劳德·鲍尔”。老裁缝双手接过,看也没看数额,仿佛那只是一张普通的收据,脸上笑开了花。

“衣服让好,是送到……?”老裁缝试探着问。

克劳德报出了无忧宫东翼的大致地址和收件人信息,隐去了具l的宫室名称。饶是如此,老裁缝的眼睛也更亮了几分,腰弯得更低了:“明白,明白!请您放心,一定准时、妥善送达!”

离开裁缝店时,日头已微微西斜。克劳德提着装有另一套备用成衣的提袋,走在菩提树下大街上。身上是舒适挺括的新衣,口袋里是沉甸甸的支票和通行证,未来似乎暂时有了一张安稳的饭票,甚至还有了一份听起来颇具影响力的“工作”。

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建立在沙堡之上。那位银发少女皇帝的一时兴起,那张随时可能被收回或冻结的支票,以及那个看似位高实则毫无根基、危机四伏的“顾问”头衔。

“爬山掉坑……”他回味着自已刚才编的借口,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某种意义上,这比喻倒挺贴切。他从二十一世纪“掉”到了一九一二年,从濒临饿死的穷编辑“掉”进了无忧宫,未来是爬上高峰,还是坠入更深的陷阱,犹未可知。

他招手叫来一辆马车。“去无忧宫。”这次,他的声音平稳了许多。

马车再次驶动,载着焕然一新的克劳德·鲍尔,向着那座洛可可风格的宫殿,向着那位心思难测的少女君主,向着充记未知的明天驶去。至少现在,他看起来不那么像会立刻被赶出来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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