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王承训笑道:“咱家与辽王历过生死,又多受太保公照拂,如何忍心让边令诚、李辅国之流害了您的一世英名?!”
辛思廉微微一叹,俯身下拜:“我辛氏上下当铭记王公恩情!”
“使不得!使不得!要死了!”
王承训连忙跳到一边,然后将对方扶起:“奴这卑贱之人,如何当得太保公如此?”
“以性命相护,怎会当不得?”
辛思廉脸上闪过一丝决绝:“过几日咱们黄泉携手,当以兄弟相称,如何当不得兄之一拜?!”
闻听此言,王承训泪如雨下。
“奴这身体残缺之人如今竟能高攀。。。。。。。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值了!”
辛太保狠狠拍了拍对方肩膀:“那就世世代代都当兄弟!”
王承训啜泣点头,慢慢将眼泪用锦帕擦干:“不过。。。。。。这辈子咱至少还有一二十年好活,下辈子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王公有计破这必死之局?”
“太保公是当局者迷啊。”
监军使转身朝西,幽幽道:“辽王手握雄兵数十万,且与安、史二将为异姓兄弟,即使中间有些龃龉,但如今对上,多少也要讲三分情面!长安陷落已是必然,但他们怎敢动您一根毫毛?”
“王公说的不错!当年安禄山与史思明获罪,最开始也是想求到老夫头上。”
辛思廉轻捋长髯,缓缓道:“更别说后来辛家店与辛氏柜坊,对他们多有支持,若不是如此,二贼如何能有今日局面!?”
“辛公所言甚是!”
王承训连连点头。
“可老夫是大唐的兵!!是南衙的将!!”
辛思廉抽出横刀,将手掌割破,殷殷鲜血将头上抹额染红!
“想入长安?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跨过去!!”
院中族人、家丁见状,纷纷以血染红素白抹额。
“陇西辛氏,战死不降!!”
“死战!!不降!!”
“死战!!不降!!”
。。。。。。。。
王承训登时急了:“辛公!何必如此!?圣人都逃了!!咱们。。。。。。咱们。。。。。。不至于此啊!!”
此时躺在内堂榻上的辛杲京也被人抬到院中。
周围悲壮的气氛让他缓缓睁开双眼,脸上多了三分激动。
其右臂甚至勉力举起,像是也要拿一把横刀上阵。
辛思廉走上前去,温柔地握住儿子右手。
“我儿没逃!我辛氏长眠在此的十二世列祖列宗没有逃!”
他缓缓起身,目光从族人脸上一一掠过。
“长安难道是一家一姓之长安?长安是天下人之长安!也是我辛氏之长安!!”
辛思廉长刀高举:“死守长安!!”
“守长安!!”
“守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