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南麓,卢龙塞。
裴旻站在奇险陡峭的坚固堡垒之上,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拜李固烽燧之策所赐。
柳城遇袭的狼烟信号早就传到此处。
但手中死死捏着的各路文书、军报、节度将令却让他心如油煎。
李适之让他谨守关隘。
便宜女婿提醒他契丹奇袭。
可柳城却是关乎整个战局。
南去蓟县,不惜马力的话往返要一日半,而派军救援柳城却要穿过整个燕山山脉,最快最快也要五日以上,要是还要求士兵保持随时投入作战的状态,还要再延长两日时限。
要是北上,就必须立刻出发!
“使君的最新军令还未到吗?”
亲兵支吾道:“按脚程来说。。。。。。应是到了。。。。。可。。。。。。”
裴旻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卢龙塞与蓟县之间几乎都是通衢大道,仅有一小段山路南行,派出去的传令兵也都是优中选优,按理说不应该出什么岔子。
除非。。。。。。。
“报。。。。。。。。紧急军情!”
“讲!”
“东南方向山谷之中突然有大批人马汇聚!似是。。。。。。”
裴旻心下一沉,沉声喝问:“似是什么?!!”
“似是契丹主力!!”
“混账!”
他一脚将亲兵踹翻。
“再探!”
“喏!”
“取本将甲胄来!”
这命令让众将士微微一愣,但长久以来的惯性还是让他们下意识照做。
裴旻治军甚严,没人多嘴质疑。
也没人敢擅自发问。
卢龙塞虽重要,但在整个燕山防御体系之中,它绝对算不上第一。
东边的渝关就比这里更为关键。
西边的军都关(今居庸关)也不遑多让。
可北边游牧骑兵能通过的隘口可是多不胜数。
大唐也不可能处处设防,只能在关键之处营造防御工事。
只是没城塞的地方一般都是崎岖难行,过不得大军,辎重转运更是想都别想。
众将士心中都有个疑问。
这契丹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裴旻也很想知道。
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点燃烽火,向节度示警,向南方各州县示警!”
“五百人留守,其余人马随本将驰援蓟县!柳城被围,大运河万万不能再有闪失!”
“速速派人去濡水河口,求援军!”
“通知左近乡里里正,速速组织结寨自保,要么退入卢龙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