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正是左骁卫,辛大将军麾下,你那甲胄样式确实像无量真阁所出,但那又如何?叛乱的李延宠手上也有此物,契丹弄过去几副也不奇怪!”
话说到这里,薛楚玉也不着恼,只从怀中又掏出一物。
“此乃千里镜,比之板甲又稀少了不知多少,老夫这一支也是刚拿到手,契丹人那里绝对不会有!”
那小校狐疑道:“少来唬我!此物如此珍惜,有何用处?!”
薛楚玉拿起千里镜观瞧一番,朗声道:“这位将军颌下有颗黑痣,其上有三根黑毛,老夫说的可对否?!”
那小校悚然一惊。
周围之人尽皆哗然。
下面来的莫不是个老神仙?
当世之人笃信神鬼之说。
各方教派大行其道。
连大唐军中在出征之时,必然要拜毗沙毗门天王。
可即便如此,军令森严,再加上非常时刻,还是让其下不了决心。
薛楚玉见状高声道:“先用吊篮拉老夫一人上去,与你家将军验明正身,你看如何?”
一个糟老头子,能翻起多大浪花?
“行吧,你等着!”
稍顷。
薛楚玉被拉上城头。
虽说人不可貌相。
但一个人的举止做派、形象气质是很难作假的。
薛家主毕竟是名将之后,又是当过一方节度之人。
众将士顿时便被其气势所慑。
长安的贵人他们可见多了。
就是这个味儿。
怎么可能是契丹?
“左骁卫仓曹参军杜环,参见薛公!”
薛楚玉微微一怔,看到对方脸带笑意,便知刚才的粗豪做派全是装的。
杜氏子怎会称“俺”?
“杜老七是你何人?”
他边问话边俯视城内。
东门左近还算平静,起火点也已扑灭,只有点点残烟袅袅。
喊杀声主要集中在北、西两门附近。
杜环躬身拜道:“正是家祖。”
“他可惜了,被小人所害,明珠蒙尘。”
前陇右节度使杜希望,被牛仙童索贿未遂。
几句谗言就被贬官恒州刺史。
连带幕中崔颢等人都受了牵连,仕途遭受重大挫折。
薛楚玉寥寥几句话便坐实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