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平地不可匹敌。
以后万不能与对方在河谷险处对垒。
必须引诱其往山中,或沼泽绝地。
还好南中没有什么开阔平地。
要不然大规模骑兵对战,更会被削得找不到北。
这是皮逻阁父子观战后的最大感受。
而此时的杨连在城头看到敌军崩溃,更是兴奋地要出城追击。
却被李光弼留在城中的亲兵止住。
“李司马有令,太和城杨氏族兵无令而出,连坐!”
在族兵中行连坐法,那跟夷三族几乎没什么区别。
杨连强辩道:“司马兵少,某只是想帮忙多杀几个乌蛮,这有何不可?”
亲兵也不说话,只将腰间横刀抽出。
杨连见状,只能在城头捶胸顿足,懊丧至极。
他心中想的可不单单是追杀扩大战果那么简单。
而是想追着败兵,顺道将邆赕诏的老巢给掏了。
平日里,对方占据要地还居高临下。
如今好不容易其大军倾巢而出,还不是一鼓而下?
如此一来,还能少掉个心腹大患。
北衙老兵已经脱力了。
要是对方再不被杀退,他别说封妻荫子,本人都要被踩成肉泥。
跟随他一起冲锋的袍泽竟然没有什么折损。
西南乌蛮手中兵器不行。
只有少量精锐才能实现对唐军的有效破甲。
近战时反倒己方的损失更小。
伤亡最多的是留在阵中的弩兵。
他们为了方便操作,都是全身轻甲,甚至只着皮甲。
刚才敌方箭雨着实造成不少杀伤。
就算侥幸没有被射中的,也已是肩膀筋腱酸麻,上不得弩了。
最后时刻。
他们都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机械射出箭矢。
现在回过劲儿来,全都瘫软在地。
唐军骑兵太少。
也只是稍微追击一阵,便纷纷撤回了。
只有个别胆大的结成小队,犹自在收割人头。
恍惚间。
西洱河湿润的风已悄然不见。
前方传来大片哀嚎惨叫。
烟尘重现,大地重震。
冲得过快的这队唐军甲骑心中一紧,急忙调转马头。
可后方一侧无名山脉中,无数山谷沟壑,涌出一队队身穿草鞋,只有简单兽皮包裹的乌蛮兵。
他们或拿钩叉,或擎竹制短矛,身上涂满了用野生花草榨制的天然颜料,望之不似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