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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阁>嫡女觉醒:从棋子到宠妃 > 第5章(第2页)

第5章(第2页)

“妹妹如今是王府侧妃,什么样的好绣娘寻不来?何须劳动我这粗浅手艺。”我垂下眼,看着棋谱上纵横交错的线条。

“那些绣娘怎比得上姐姐贴心?”沈清月起身,走到我身边,声音压低,带着只有我们两人能懂的寒意,“姐姐不是最会‘帮’我了吗?春日宴上那一摔,姐姐帮得多好呀。这次不过是一件嫁衣而已,姐姐……不会不帮吧?”

她将“帮”字咬得极重。

我指尖微微一蜷,抬起眼,迎上她的目光。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既然妹妹如此看重,”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我这做姐姐的,岂能推辞。”

沈清月脸上绽开胜利的笑容:“那就多谢姐姐了!翠浓,把东西给大小姐放下。姐姐,你可要仔细绣,这料子金贵,丝线也是特供的宫线,错了一针可就不美了。”

她心满意足地带着人走了,留下那半片鲜红刺目的嫁衣,像一摊灼人的血,摊在我的桌案上。

秋云气得眼圈发红:“小姐!您怎么能答应!这分明是……”

“是阳谋。”我打断她,起身走到那嫁衣前,指尖轻轻触碰上面冰凉的金线。鸾凤的眼睛用细小的黑曜石镶嵌,在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她料定我无法拒绝。拒绝了,便是不顾姐妹情分,是嫉妒,是小心眼。父亲知道了,也会怪我。”

“可这怎么绣得完?两天两夜不睡也难!”秋云急道。

我沉默着,仔细端详那嫁衣的纹样。针脚确实细密,图案华丽,却透着一种匠气的堆砌,少了灵动与心意。母亲曾说过,绣品如人,针线里藏着的不仅是手艺,更是心境。

“取我的针线篮来。”我忽然道。

“小姐?”

“她既要我绣,我便绣给她看。”我坐回灯下,挑亮了灯芯。暖黄的光晕笼罩下来,将那一片鲜红映照得更加触目惊心。

我选了一枚最细的绣花针,穿上线——却不是她提供的、颜色过于饱和的宫线,而是从我自己的线篮里,挑出几种颜色略有差异的红色丝线,以及更浅的金色、银色线。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捏紧冰凉的针,朝着那早已绣好大半的鸾凤翅膀边缘,落下了第一针。

秋云在一旁屏息看着。

我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十分舒缓。针尖起落,带起细微的丝线摩擦声。我没有按照原有的图案机械地填补,而是沿着鸾凤羽翼的走向,用更浅淡、更柔和的红色丝线,绣出层层叠叠、细如毫发的绒毛;用极细的金银线勾出羽毛边缘流转的光泽。一针一线,极为专注。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窗外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

我几乎没怎么移动,只是偶尔抬眼看看天色,喝一口秋云递上的温水。眼中泛起红丝,指尖被坚硬的针尾顶出浅浅的凹痕,有时不慎刺到,渗出血珠,便随意用帕子擦去,继续绣。

那鲜红的嫁衣,在我手下被一点点覆盖、修改、增添。原本略显呆板的鸾凤,羽翼渐渐丰盈,眼神似乎都灵动起来;过于密集的并蒂莲旁,我添了几片半舒卷的荷叶,和一两只若隐若现的游鱼,瞬间便多了生气与层次。

但我绣得最多的,是边缘,是角落,是那些不易察觉的细节。我将自己的疲惫、十年的隐忍、此刻的清醒,以及对未来模糊却坚定的企望,都一丝一缕地绣了进去。每一针,都像在梳理自己纷乱的过去;每一线,都像是在描摹未知的前路。

第二日深夜,嫁衣的上身部分终于完成。

我放下针,轻轻吐出一口气。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眼睛干涩发烫。秋云连忙拧了热帕子给我敷眼。

眼前的嫁衣,颜色依旧鲜红,金线依旧闪耀,却仿佛脱胎换骨。细看之下,光华流转,纹样生动,既有宫廷的华贵大气,又透着一股含蓄深秀的韵致。

“小姐,您绣得……真好。”秋云惊叹,随即又心疼道,“可是您瞧您这眼睛,都熬红了!明日就是赏花会,这可怎么好?”

我看着铜镜中自己眼下的淡淡青黑,和那双因疲惫与专注而异常明亮的眸子,轻轻笑了笑。

“无妨。”我低声说,不知是对秋云,还是对自己,“这双看了十年晦暗的眼睛,如今,总算能看清一些东西了。”

熬红的眼,是代价,也是烙印。

我将那绣好的嫁衣仔细叠好,放入檀木匣中。鲜红的颜色在烛光下,不再刺目,反而像一簇安静燃烧的火焰。

沈清月,你要的嫁衣,我给你了。

只希望来日,你穿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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