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真人握紧剑:“我去处理。”
“等等。”叶天拦住她,“这次不妨带些弟子同去,让他们试试‘疏情’之法。比如……让他们承认‘怕救不了孩子’的担忧,或许比硬撑着说‘无碍’更有力量。”
清霜真人皱眉,最终还是点了头:“便依你。”
三日后,落马镇
镇子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清霜真人带着五名弟子赶到时,正撞见那被附身的修士要抢一个孩童的生辰帖。修士的眼睛泛着黑气,动作却异常迅捷。
“住手!”一名年轻弟子挺剑上前,却因紧张,剑招乱了章法,被修士一掌拍飞。
清霜真人正要出手,叶天按住她:“让他们自己来。”
另一名弟子咬着牙,红着眼喊道:“我怕救不了这孩子!但我更怕他出事!”话音未落,剑招陡然沉稳,竟精准地格开了修士的手臂。
被附身的修士怪笑一声:“怕?怕就滚!”黑气暴涨,直扑那弟子。
“我怕自己太弱,但我偏要试!”弟子嘶吼着挺剑刺入黑气,剑尖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其余弟子也纷纷开口:“我怕搞砸,但不能让你伤害孩子!”“我怕心魔厉害,但我师父教过,邪不压正!”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了往日的紧绷,却透着一股鲜活的力量。黑气竟被这股坦荡的“怕”冲得连连后退。清霜真人眼中闪过震惊,随即提剑加入战局,竹剑带着前所未有的灵动——她忽然明白,承认“怕”,反而能生出“敢”的勇气。
半个时辰后,黑气被打散,修士恢复神智,孩童被平安送回家。弟子们瘫坐在地上,脸上却带着笑,彼此打趣刚才谁喊得最大声。
清霜真人走到叶天身边,声音难得柔和:“你说得对。”
叶天笑了笑,看向远方——长留山的方向似乎就在云层尽头。锁魂玉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七情之力圆融流转,像是在说:差不多,该回家了。
傍晚,蜀山之巅
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色。清玄真人递给叶天一枚玉佩:“蜀山欠叶兄一份情,这‘通心佩’能感应到持有者的安危,若长留山有需,蜀山上下,随叫随到。”
清霜真人扔给他一个剑穗,上面缀着颗狼牙:“这是我早年斩妖时留的,能驱邪。”语气依旧硬邦邦,却没再转身就走。
叶天收下礼物,拱手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清虚真人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云海里。
清霜真人望着云海,忽然道:“改日,我想去长留山看看。”
清玄真人笑了:“正合我意。”
云层之上,叶天握紧通心佩,锁魂玉的光芒指引着方向。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长留山桃花的香气,看到了花千骨蹦蹦跳跳跑来的身影,听到了白子画那句淡淡的“回来了”。
原来,走过万千世界,看过不同的“情”,最终让人魂牵梦萦的,还是最初的那片桃花,和那些藏在清冷下的温暖。
回家的路,终于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