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圣旨,构陷忠良,欺君罔上!”
她猛地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
簪尖瞬间刺破皮肤。
鲜血顺着银簪滑落,在火光下格外刺目。
“我云芷若遭奸臣逼死,今日便以血明志!”
“我不是自尽!”
“我以云家满门忠烈起誓!以我之血,告慰皇上,昭告天下——”
“此乃伪诏!”
“是你陈玄,是你背后之人,阴谋构陷太子,陷害储君!”
轰!
“伪诏”二字,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
连风都停了。
所有人都被云芷这石破天惊的指控震住了。
萧瞻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疯了!芷儿她一定是疯了!指控大理寺卿伪造圣旨,这是何等滔天大罪!
陈玄身躯猛地一颤,半是惊骇,半是暴怒。
脸色涨成猪肝,指着云芷,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话。
“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知肚明。”
云芷握簪的手稳如磐石,颈间血迹愈发刺眼。
“陈玄,你敢不敢,此刻就带我,带太子殿下,即刻入宫面圣?”
“让陛下亲口问!问我云芷,究竟所犯何罪?”
“让陛下亲自审!审你陈玄,是忠是奸!”
她步步紧逼,气势完全压倒了陈玄。
“你不敢,便是心里有鬼!”
“你不敢,便是坐实了伪造圣旨、构陷储君之罪!”
陈玄被她逼得步步后退,脊背撞到一名亲随才止住。
他怕了。
他不敢赌,更不知皇帝此刻真实心意。
若陛下只是一时之怒,事后冷静,自己这般逼迫太子,强抓云芷,还被扣上“伪诏”的帽子,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皇后与国舅,绝不会保他!
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际,云芷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给了他一个台阶。
“陈大人既口口声声奉旨办事,那便将我这‘钦犯’,押送至陛下面前,听候圣裁。”
“这,总合规矩,不算抗旨吧?”
此话一出,陈玄如蒙大赦。
对!押她去面圣!把这烫手山芋直接丢给皇帝!
自己不过是个执行者,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好!”
陈玄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字。
他一挥袖,声音恢复了几分镇定。
“来人!‘护送’云小姐入宫!”
特意加重了“护送”二字。
一场剑拔弩张的逮捕,就这样被云芷三言两语,扭转成了“护送面圣”。
禁军收刀入鞘,却仍呈包围之势,将她和萧瞻围在中央,向府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