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圣旨说我是用妖术迷惑东宫。大人,请问我这‘妖术’究竟是什么?是能让豆子变成兵,还是能画符招鬼?”
“查抄云家,可曾搜出任何与‘妖术’相关之物?”
陈玄眉头微动。
云芷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
“第二,说我有动摇国本之心。我一介深闺弱女,既无官位,亦无兵权,我凭什么动摇国本?凭我一张嘴,能说动三军将士?还是凭我一双手,能撼动万里江山?”
她声音陡然拔高,清亮而尖锐,在死寂的院中回荡。
“第三!”
她忽然朝旁边的萧瞻看过去。
“圣旨上说,我蛊惑了太子殿下。好,太子殿下此刻就在这里。陈大人何不亲自问一问殿下?”
“让他告诉你,我是如何一步步蛊惑他的?”
“问他,身为储君,他此刻是清醒,还是糊涂?”
“问他,是心甘情愿站在这里,还是被我的‘妖术’迷了心智!”
“你!”
陈玄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歹毒!
第一个问题要物证。妖术本就是莫须有,何来证据?
第二个问题诛动机,将一个弱女子与“动摇国本”的滔天大罪挂钩,何其荒唐。
第三问,更是狠绝,她直接将太子当成了盾牌,把难题抛给了陈玄。
若说萧瞻神志清醒,“蛊惑”二字便不攻自破。
若硬说萧瞻神志不清,那便是直指当朝太子是个傻子!
这顶大帽子,陈玄背不起!
瞬间,所有禁军目光微动,在萧瞻和陈玄之间逡巡。
院子里死寂一片,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萧瞻望着云芷的背影,心潮澎湃。
他没想到,一个女子的话语竟能如此锋利,如刀出鞘。
她不求饶,不辩解,而是直接将最锋利的刀刃,插进了指控者的胸膛。
他心中那股无力的屈辱,被一种莫名的震撼取代。
陈玄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奉的是皇后密令,借皇帝盛怒,欲将云家与太子一并铲除。
圣旨本就是罗织罪名,求的就是快刀斩乱麻。
只要将云芷打入天牢,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一切便成定局。
可谁曾想,云芷竟敢当众质疑圣旨!
更没想到,她竟敢将太子拉下水,反将一军!
此女不是妖女,是毒蝎!
“胡言乱语!”
陈玄厉声大喝,企图以势压人。
“圣旨便是铁证!云芷,你妖言惑众,巧言令色,以为如此便能脱罪吗?来人,给本官堵上她的嘴,拿下!”
这次他下了死命令。
禁军不再迟疑,凶狠地扑上。
萧瞻又想上前,却被云芷一个眼神制止。
那眼神在说:别动,看着!
就在禁军的手即将触到云芷的刹那。
云芷突然高声道:“陈玄!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在夜空中炸开,带着决绝的凛冽。
“你手持圣旨,却不识圣旨上的字吗?我看,你根本未曾奉旨,你是想将我打死灭口!”
“伪造圣旨,构陷忠良,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