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姑娘,这叫一个时过境迁,如今的云家啊,到底还是谁的天下可说不准呢。”
“云家都要垮了,一张身契,哪里放在眼里?”,他看向云芷,不紧不慢道:“娘娘,老奴可是一片好心。”。
你给了银子,老奴自当把老爷夫人伺候的妥妥帖帖。
你不给怕什么,这个府里人多口杂,不是我吓你,万一真有个闪失…我就不好说话了。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云芷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吐血。
家还没有被人攻破,但心中的蛀虫已经将其啃噬得千疮百孔。
她缓缓合上了眼睛,在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所有的愤怒、悲痛与绝望都被沉入海底化作一潭幽深的寒水。
她不怒了,也不笑了。
只是静静地看着福伯,仿佛看死人一般。“青禾。”
“奴婢在。”
“我妆匣里最底层暗格中有一个紫檀木盒,拿过来。“青禾,你快去吧。”
青禾虽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往马车跑去。
福伯望着云芷这一幕,不明所以,但还是胜券在握。
他认为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要去取钱。
很快,青禾捧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子就跑回来了。
云芷接过盒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来。
里面并没有珠宝,并没有银票。
只有一卷明黄色锦缎包裹的文书。
她缓缓地展开锦缎,取出一份已经泛黄却完好无损的契书。
正是当年云家祖宅的地契。
背面还用朱砂写着“云氏家业,代代相传”八个字。
更令人惊心的是这地契下面压着一块象牙腰牌。
上面刻着两个大字:文渊。
是先帝御赐给云相府的“文渊阁行走”的腰牌。
见牌如见人。
在场的所有家丁仆役,大概不知道这腰牌分量有多重。
但福伯,那一瞬看到那腰牌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样。
脸上血色刷地褪光!
丞相的信物啊!
代表云家清誉地位的东西啊!
这一拿出来,整个云家上下谁敢不从?
怎么会…这腰牌不是跟老丞相一起下葬了吗?
老爷不会早就…
云芷拿着那枚腰牌,一步一步走到福伯面前。
她声音很小,但是很清脆。
“福管家,你还记得这东西吗?”
“现在我要告诉你。”
她高举着腰牌。
“这个家到底该由谁做主?”
福伯两条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大小姐……老奴、老奴……”
他结巴着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哆嗦得跟筛子似的。
云芷的声音很冷:
“父亲把云家祖宅地契和这枚腰符一起交给了我。”
“他说过,要是有一天云家遭难了,凭着这个信物就能整顿家业,肃清门风。”
她俯下身子凑到福伯耳边,压低声音说: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上呢。”
“福伯,你真有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