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袖间掏出一粒碎银递给对方。
“一点茶资,不成敬意,还请差爷笑纳。”
江木接过了碎银,惭愧道:
“吴公子太客气了,保护百姓本就是我等的分内之职。倒是至今未能擒获那猖獗凶徒,是我等失职,心中实在有愧。”
“差爷们日夜辛劳,我等百姓都看在眼里的。”
吴身为秀才,对一个普通衙役如此谦和客气,如此言行举止,极易让人心生好感,难怪在街坊邻居间口碑不错。
江木又与他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吴亲自送他到门口。
准备离去时,江木忽又问道:“吴公子,您觉得凶手会是怎么样的人?”
吴闻言一怔,随即苦笑摇头:
“晚生一介书生,只知埋头圣贤书,于刑名断案之事一窍不通,岂敢妄加评论?”
“无妨,就当闲聊。”
江木声音骤冷,“我觉得,凶手必然是个心理扭曲,极度自负又懦弱的无能之辈!仗着有点手段便欺凌弱质女流,就是个人间渣滓!
想来能养出这等畜生的,其母也必是个是非不分,刻薄寡恩的老恶婆!吴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木紧盯着对方眼睛。
吴只是微微皱眉,再次苦笑道:
“我不知道,但就凶手做的这些,的确是畜生行径,但愿官府能早日将其抓捕。”
江木收回目光,笑道:“放心,一定会的。”
说罢,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后,他忽然扭头:“哦对了,这东西可不敢收,会被县尊大人骂的。”
他将那粒银子丢了过去。
却故意丢歪了一些。
吴手忙脚乱接住银子,正要开口,江木已经走远了。
……
转过巷口,江木停下了脚步。
他面色沉静,背靠着墙壁,默立片刻后,忽然转身,又原路折返。
院门口,已经没了吴的身影。
江木双手环抱胸前,摸索着下巴,喃喃道:
“戴上面具,像个癫狂无脑的恶魔。摘下面具,精明如狐狸……是这样吗?表现的太过完美,反而露了破绽。”
他再次朝着吴家小院走去。
快到门口时却绕了个弯,拐到院墙背后,然后低头看着被被雨水淋过的泥土,踩着旁边的草,慢慢观察着。
很快,他在院门左侧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串脚印。
脚印通向院门。
江木又寻找脚印的另一端,却没找到。
脚印仿佛是从墙根下凭空冒出来的。
江木抬头打量着墙壁,又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喃喃道:
“出现的时机很妙啊,一下子打断了我对吴夫人的关键询问。会不会一直就在家里,从我出现的那一刻,就看到我了?”
江木揉着眉心,懊恼道:“刚才的试探有点操之过急了,恐怕让他起疑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停留,离开了吴家小院。
就在江木离开没多久,吴却从自家院门走了出来,来到墙角。
看着被踩压过的草,他原地沉默了许久,用力搓了搓脸,冷笑了一声,又骂道:
“不是说是个傻子吗?妈的,哪有这样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