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在照片上那个“自己”的手上。
“我蜷缩在床上,看似痛苦万分。”
“但你仔细看,我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上面甚至还有透明的指甲油。”
“时先生,你觉得,一个精神是失常到要自残的女人,还有闲情逸致去做美甲吗?”
时宴琛的脸色,白了一分。
这些细节,他从未注意过。
或者说,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
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心安理得的理由。
“至于这份诊断书……”
沈星晚将那张纸拿了起来,对着光。
“那更可笑了。”
她看向时宴琛,一字一句,“签名和公章,或许可以伪造。
最重要的是,日期是我产后的第三天,我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一个死人,怎么去做精神鉴定。
托梦吗?”
时宴琛愣住了。
虽然他调查出五年前的事,但确实没那么详细。
沈星晚笑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将那张诊断书,连同那些可笑的照片,一起堆回到时宴琛的面前。
“最大的问题是,五年前策划这一切的人,太愚蠢。
我大学的专业,是翻译。
辅修的,是临床医学心理学。
我的毕业论文,研究的就是‘产后抑郁的临床表现与心理干预’,评分A+,知网可查,引用率还挺高。”
时宴琛没想到沈星晚竟然这么厉害。
“时先生,你拿着一份伪造的产后抑郁诊断书,来跟这个课题的优秀毕业生谈判?”
沈星晚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给我这篇论文做指导的导师,叫张谦和。
国内精神科的泰斗。
而这家给你提供‘证据’的私人疗养院,他的法人代表,很不巧,就是十年前因为学术造假,被张教授亲手踢出师门的学生。”
“五年前,有人想让我死,让我疯,让我身败名裂。
我想问时先生,你是他们的帮凶吗?”
“我刚知道时初可能会是你的女儿。”时宴琛急了,他没做过的肯定不会承认。
沈星晚继续说道,“我错过了女儿五年,这是事实。”
“你救了她,养育了她五年,这也是事实。”
“这份恩,我认。”
她话锋一转,“说吧,要多少钱。
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但你今天,拿着这些垃圾来威胁我。
这就不是恩情了。”
她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脸,继续说道,
“再说我没有抛弃我的孩子,淮宝也是我回来后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自己生的是双胞胎。”
“时宴琛,我甚至都不知道时初的存在!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才是我从来没有找过她的原因。”
“对不起……”
时宴琛没想到沈星晚受了这么多苦。
沈星晚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追究责任,也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只要一个结果。”
“我要做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