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顾恭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粗暴地把她抵在墙上。
“你别装蒜,杨柳守寡很多年,就是和老家人也不联系了,她唯一走得近的人就是你。说,你把她藏哪里了?”
季萦后脑勺撞在水泥墙上,眼前黑了一瞬。
“原来你说的是杨嫂啊,”她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她在铂景湾上了几天班就和我熟了?我都已经搬出去了,现在铂景湾只剩下她和顾宴沉,他们不是更熟?”
顾恭对季萦积怨已久,此刻更是耐心尽失。
“不把人交出来,那我就带你去个能让你说实话的地方。”
说完就掐住她的脖子,要把她甩给手下擒住。
季萦心头猛地一沉。
虽未真正领教过顾恭的手段,但落在他手里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绝对不能让他带走自己!
在被甩开的瞬间,季萦猛地探手,五指狠狠插进顾恭的发间,攥紧发根用力一扯!
“啊——”
顾恭猝不及防,痛得弓起身子。
季萦死咬着牙不松手,仿佛要把他的头皮也给扯下来。
周围几个手下顿时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地上前解救,但季萦就是不松手。
这时,薛钦站在巷口,故意高声清了清嗓子,然而大家都忙着救顾恭的头发,没人理他。
薛钦跺了跺脚,脱下挺括如新的西装外套,冲上前去。
抓住两个废物像破麻袋一样扔出去,场面才给镇住。
“季小姐,”薛钦挺直腰,朝巷口扬扬下巴,“我家先生等你很久了,怎么还不上车?”
季萦会意,扔了手上那撮带着毛囊的黑发,直径往停在巷口外的红旗l5走去。
“拦住她!”顾恭捂着渗血的头皮怒吼,“今天要是让她走了,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然而,薛钦站在他们与季萦之间,几个手下不敢冲过去。
季萦走了两步,回头对顾恭说道:“你也是长了个脑袋的人,杨嫂跟我走得近是众所周知的事。她攥着大秘密的情况下投奔我,岂不是自投罗网?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不如再多吃二斤核桃长长智力,兴许还能抢在别人前头找到她。”
说完,她不理额角青筋暴起的顾恭,继续离开。
顾恭眼睁睁看着季萦上了后座,不甘心地看向薛钦,“你知道我是谁吗?与我为敌的后果想好了吗?”
薛钦笑了一声,“给你一句忠告,巷口车里坐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顾恭眼睛瞪得像葡萄,然而也只能干瞪着。
季萦钻进车里,沉郁的沉香裹胁着清冽的松针气息扑面袭来,让她扶在真皮座椅上的指尖下意识收拢。
发现发现梁翊之也在后座,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坐这儿?”
两次救她,这人都绅士地让出后座,屈居副驾,这次却例外了。
梁翊之徐徐抬眼,不冷不热的目光平静地漫过她眉眼。
“怎么,我该坐车底?”
季萦愣了一下。
回想起那天他和孤立她的那些人一样的嘴脸,就心头发梗。
“也不是不可以。”
梁翊之眉梢微动,这个女人对他的意见很大。
这时,薛钦回到了车上,丝毫未觉车内凝滞的气氛,还笑着打趣道:“季小姐这手薅头发的功夫,莫非是特意拜师学的?”
季萦抱着中药袋子,讥诮道:“哪有,都是临场发挥,不像有些人吠形吠声、落井下石的本事是千锤百炼的。”
薛钦终于察觉到车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摸了摸鼻子,系好安全带,不出声了。
梁翊之的目光从她怀里的药袋上轻轻扫过,被“孕十周”三个小字惊扰了一瞬的平静。
他淡淡出声,“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