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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警告!警告!】本文又虐又疼!纯虐!想被虐的来!

1970年代的东北小村,才十八的新媳妇娇娇肚子大得吓人。

跪在灵前,深蓝色棉袄前襟的盘扣绷得死紧。

棺木里躺着丈夫的九旬太奶,唤山在送葬队伍最前头扛棺。

腹中孩子继承了父亲近两米的大骨架,阵痛从清晨就开始了。

忍忍吧,她咬着唇想,别给大山哥添乱。

汗水浸透棉袄时,身下漫开温热液体。

娇娇嫂子尿裤子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血水混着羊水,洇湿满地纸钱。

这条通往村外祖坟的路,他几天之内,竟走了两次。

【1】

一九七零年冬月的东北,风头硬得像钝刀子刮骨头,卷起土路上干透的浮尘,扑打着靠山屯低矮的土坯房。空气里弥漫着冻土、柴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枯败气息,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

唤山家低矮的堂屋里,气氛比外头的天还沉。一口黑漆漆的薄皮棺材停在正中,里面躺着家里辈分最尊的老祖宗——唤山的太奶,刚过完九十大寿没两个月,夜里头一觉睡过去,就再没醒。供桌上一盏长明灯豆火摇曳,映着粗糙木板上几张黄裱纸写的牌位,光线昏暗,更添了几分肃杀阴冷。

灵前跪着乌泱泱一片披麻戴孝的本家亲眷,嘤嘤嗡嗡的哭声混着烟气,在低矮的房梁下盘旋。

跪在最前头、紧挨着棺材的,是唤山和他那腆着巨大肚腹的新媳妇,娇娇。

娇娇才十八,嫩得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脸蛋小巧精致,杏核眼此刻湿漉漉的,眼尾微微泛红,那是强忍悲恸和某种更深切不适留下的痕迹。

她个子小小的,裹在厚实臃肿的深蓝色棉袄棉裤里,更显得玲珑。

可偏偏那肚子,大得惊人,像硬生生在她单薄身子上倒扣了一口圆滚滚的锅,棉袄前襟的盘扣都绷得紧紧的,几乎要撑开。

村里那些生养过的婆子们见了,没有不咂舌的:哎呦喂,瞧唤山媳妇这肚子!这娃娃,一准随了他爹的块头,铁定是个带把儿的棒小伙!

这话传到娇娇耳朵里,她心里头会悄悄漫上一丝甜,像含了一小块舍不得化的冰糖。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越过身前攒动的人头缝隙,去找她的大山哥。

唤山就在棺材另一侧跪着,位置比她靠前些。

十九岁的汉子,身量极高,肩背宽厚得像堵墙,即使跪着,也硬生生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大截。

他身上套着粗糙的白色孝服,麻绳勒在腰间,更衬出那副铁打般的身板。

他跪得笔直,像根深深楔进冻土里的老松木橛子,沉默地对着太奶的棺椁。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线,只有偶尔喉结滚动一下,泄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送葬的队伍很快要出发了。执事的本家大伯哑着嗓子吆喝起来:孝子贤孙,起——灵——喽!

几个壮实的本家后生立刻上前,沉重的杠子嘿哟一声上了肩头,那口薄皮棺材应声离地。唤山作为重长孙,被安排在杠子最前方、最吃力的位置。他宽阔的肩膀抵住杠头,沉腰发力,脖子上青筋瞬间虬结暴起,像盘踞的老树根。棺材稳稳地抬离了地面。

走——

执事一声悠长的吆喝,撕破了屯子清晨的寂静。

纸钱像被惊起的灰白蝴蝶,呼啦啦扬撒开来,纷纷扬扬。唢呐凄厉尖锐的声音猛地拔高,直冲云霄,随即又呜咽着盘旋而下,吹得人心头发紧、发酸。哭声陡然炸开,女眷们拍着大腿,拖着长长的哭腔,哀嚎着涌出院子,汇入送葬的队伍洪流。

【2】

娇娇被本家几个嫂子半搀半架着,也跟在了队伍后面。

她身子沉得厉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虚又飘。

更要命的是,一股熟悉的、闷钝的坠胀感,从后腰深处,像水波一样,一波一波地,缓慢而固执地漫延开,撞击着她紧绷的腹部。

这感觉,从今天天蒙蒙亮,太奶咽气后家里乱成一锅粥时,就隐约开始了。

起初像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丝丝缕缕地牵扯着,她没太在意。

可随着起灵时辰临近,这拉扯的力道越来越沉,间隔也越来越短,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肚子里狠狠攥了一把,拧上几圈,然后骤然松开,留下令人心悸的空虚和疲惫,过不了多久,那只手又再次狠狠攥紧……

每一次攥紧,都让她浑身一僵,细密的冷汗瞬间就从额角、鬓边渗出来,后背的棉袄里层也洇开一片湿冷的黏腻。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把喉咙里几乎要冲出来的闷哼硬生生咽回去。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腥甜。

忍忍,娇娇,你得忍忍……

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哼,太奶刚走,大山哥……大山哥扛着棺材呢……那么重……不能分他的心……不能给家里再添乱了……

她努力挺直腰背,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吃力,可那巨大的肚子沉沉地坠着,每一次阵痛袭来,都逼得她不得不微微佝偻下去,纤细的手指死死抠住旁边嫂子搀扶着她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隔着厚厚的棉袄掐进肉里。

旁边的嫂子察觉了,压低声音问:娇娇咋了脸色这么白

没……没事,娇娇赶紧摇头,声音又轻又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是……有点累,站久了……腰酸……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翅,簌簌地抖着,盖住了那双盛满痛楚和隐忍的湿漉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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