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李承钱忽然抬手,众人立刻噤声。
他缓缓踱步,一字一句道:
“孤却还要加几句,然为人臣者,当守臣子本分!”
“即便是师,亦是辅佐君王之臣!”
“若恃师名而轻君上,以训诫之名行僭越之实!此非君臣相得之道,实乃乱政之始也!”
呵,不能只光要求君王,而忽略了对臣子的约束吧?
轰——!
众学士如遭雷击,脸色骤变。
这话,分明就是直指于志宁、孔颖达!
太子这篇策论乃一篇战斗檄文啊!
张士衡喉头滚动,低声道:“殿下,此言一出,三日后朝堂恐怕……”
“怕什么?”
李承钱冷笑,“孤倒要看看,是谁先乱了君臣本分!”
郝处俊深吸一口气,“在场众人,誓死与太子共进退!”
“很好!”
李承钱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都没想到,一顿工作午餐而已,竟能如此收买人心!
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他负手而立,语气忽然变得深沉,“诸位可知,为何如今朝中,总有些文臣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众学士面面相觑,不敢轻易接话。
李承钱冷笑一声,继续道:“自玄武门之后,父皇为弥补得位之憾,广开言路,礼贤下士,一心要开创贞观盛世。”
“这本是好事,可有些人!”
他眼神陡然锐利,“却把陛下的宽容当成了纵容!”
“今日敢训斥太子,明日就敢指摘君王!”
“长此以往,君臣之分何在?朝廷纲纪何存?”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震得众学士心神俱颤。
郝处俊额头渗出冷汗,低声道:“殿下慎言,玄武门之事……”
“孤有什么不敢说的?”
李承钱一甩袖袍,目光如电。
“父皇以诚待臣,是君恩!”
“但臣子若因此忘了本分,就是大逆不道!”
“于志宁、孔颖达今日敢以师长之名压孤,他日就敢以谏臣之名逼宫!”
“这样的所谓诤臣,我大唐——”
“要不起!”
这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在崇贤馆内久久回荡。
众学士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太子此举,不只是反击于、孔二人,更是要替陛下,重整这日渐失衡的君臣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