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崎低沉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陆晟此番进言,提议三日后在净国寺举行祈福大典,陛下对此大为赞赏。”
裴昭闻言,秀眉紧蹙,“他这不是故意的吗?掐准了最后期限!”
萧崎沉默着,没有反驳。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显然也认同陆晟此举用心险恶。
裴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若是我们成功破案,他刚好可以顺水推舟,借着祈福大典的由头,在陛下面前随便说点什么好话,就能讨个陛下的欢心。”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若是我们……没能按时破案,他这祈福大典,便可用来安定民心,在陛下那里邀上一功,顺便还能反将我们一军……”
“心机深沉啊!”
萧崎微微颔首,声音低沉:“陛下对这场祈福大典,确实上心得很,陆晟此举,正中下怀。”
裴昭叹了口气,“如今京城流言纷纷,人心惶惶,这种安民心、稳社稷的举措,陛下自然会大力支持……”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喉咙。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骤然窜入她的脑海,“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们一直未能破案,陆晟在祈福大典那天,故意用类似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一桩惨案,那……”
裴昭没有忍心继续说下去。
萧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呵……这倒像是他会做的事。”
“不过,他也未必敢如此涉险,万一败露,引火烧身,他也不好收场。”
裴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此事非同小可,风险极大,除非……陆晟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此事嫁祸成功,否则必然会牵连到他自身。”
“他的事,我们管不着。”
萧崎的声音依旧冷静淡然,“眼下,还是把心思用在案子上吧。”
裴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困局,“目前来看,孟瑶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能力,还具备作案时间。”
她眉头紧锁,带着一丝无奈:“但是,我们还没有任何能证明她与净国寺一案有直接关联的线索,只能先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至于秦晚这边,我总觉得不对劲,秦业和秦泽的情况,我已经麻烦墨七去抓紧调查了,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两日后,墨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萧府的书房。
“夫人!阁领大人!”
墨七抱拳行礼,脸上带着凝重,“有消息了,是关于秦业和秦泽的。”
裴昭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快说!”
墨七沉声道:“属下查到,秦泽在被发配去做苦役的第三天……就死了。”
“死了?!”
裴昭失声惊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怎么死的?不是说在苦役营吗?”
墨七点了点头,“他并非是因为犯错被罚,而是……他在不经意间得知了工部某位官员贪污河工款项的秘密,被人拉去了苦役营……然后又被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