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看着他这副插科打诨的样子,心头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火气又“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卢大公子,此物涉及命案,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玩笑和错漏,还请你严肃认真对待。”
卢文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语气弄得一愣,随即嗤笑出声。
“噗嗤……哈哈哈!”
他摊了摊手,身体懒洋洋地靠回椅背,晃着二郎腿。
“裴书令,我卢文轩天生就是个散漫性子,实在……严肃认真不起来啊!”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落在在裴昭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您要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我配合着就是了。”
裴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紧抿着唇,“好,那我问你,你买下的那五盒胭脂,如今都在何处?”
卢文轩请提了一口气,晃着脑袋回忆着,慢悠悠地开始掰手指头:
“这个嘛……让我想想啊……”
“有三盒嘛……”他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自然是送给了我的几位红颜知己。佳人配美物,天经地义。”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云氏,又指了指自己,“至于剩下的两盒……”
“一盒,我给了弟妹。”
“还有一盒嘛……给了我那宝贝妹妹,卢清漪。”
“我这做大哥的,有好东西自然想着她。”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裴昭的心猛地一沉。
卢清漪!
卢府下人说,那片金流银花圃就是她在打理,现在卢文轩又说,五盒胭脂也有她的一份。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直指这位卢家大小姐。
她下意识地看向流银,只见流银也正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同样闪过一丝了然和凝重。
裴昭立刻追问:“卢大小姐现在何处?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卢文轩闻言,那副轻慢姿态未减分毫,“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为何?”
卢文轩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清漪体弱多病,深居简出,轻易不见外人。”
一旁的云氏见气氛越发不对,缓缓开口:“裴书令,清漪确实从小体弱,平日里都不怎么出府,怎么也不会跟杀人案扯上关系的。”
裴昭的心沉了下去,卢府的两位主人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卢清漪今日恐怕是见不到了。
见裴昭不语,那卢文轩笑得更猖狂,充满了讥讽意味。
“我寻思是多厉害的女人呢,竟然上得了那活阎王的床,原来还是个草包,竟然把杀人犯怀疑到清漪头上了。”
云氏心里一惊,赶忙道:“大哥,小心祸从口出,人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是在履行职责。”
裴昭只觉得忍无可忍,正欲发作,门外却慌慌张张跑进家一个卢府下人,“大少爷,二少夫人,御守阁阁领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裴昭熟悉的那道身影,已经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