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高大挺拔,如同一座骤然降临的冰山,瞬间将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冻结至冰点。
裴昭一脸震惊,怎么萧崎突然来了?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寒潭,先是扫过脸色发白的云氏和神情僵硬的卢文轩。
最终,落在了流银身上。
“本阁领记得,早些时候已将你放离御守阁。”
萧崎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既已脱嫌,就该速速离去,为何还要跟着这个案子?”
“莫非……是心虚?”
流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脸上并未显露出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辜和无奈:“阁领大人明鉴,在下莫名被卷入此案,心中实在难安。”
“如今只想亲眼看着案情水落石出,也好彻底洗脱这无妄之灾。”
“这个理由……不过分吧?”
萧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若想知晓案情进展,大可来御守阁询问,为何偏偏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本阁领的夫人?”
墨七紧绷着身体站在萧崎身后,脚下不自觉地往后小小地挪了两步,仿佛想要退出这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
裴昭站在一旁,原本以为萧崎突然出现是为了推进卢府的调查,却没想到他进门后的矛头竟率先直指流银。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萧崎,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流银闻言,神色坦然依旧,甚至微微欠身,语气温和:“阁领大人误会了。”
“在下只是听闻裴书令今日要独自前来卢府查问,想着此地乃高门深院,裴书令毕竟是女子,孤身一人终有不便之处。”
“在下想着跟随前来,或许协助一二,为破案略尽绵薄之力。”
裴昭也回过神来,流银是她同意跟着来的,总不能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她上前一步,“流银公子对案情分析确有独到见解,也提供了些关键线索,是我允许他跟着来的,你也不必如此为难他吧。”
萧崎听完裴昭的话,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
他转头看向裴昭,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竟然带着些怒意,“没有他你办不了查不了案吗?再说,有困难,可以来御守阁找我。”
裴昭一愣。
厅外角落的卢府下人,此刻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哎哟喂,阁领大人这是……一刻都离不开夫人啊?”
“谁说不是呢!夫人这才进府多久?阁领大人就巴巴地跟来了……”
“啧啧,瞧阁领大人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这分明是……吃醋了吧?”
隔着门板,声音虽小,但众人依旧听了个大概。
裴昭强忍着嘴角快要溢出的笑意,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萧崎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他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不作伪的怒意时,心头猛地一跳。
这……好像不是装的?他真吃醋了?!
云氏听到自家下人如此没规矩地议论贵客,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
她猛地站起身,对着萧崎连连躬身道歉:“阁领大人息怒!是妾身管教无方,下人不懂规矩,胡言乱语,冲撞了阁领大人。”
她侧头呵斥那几个多嘴的下人:“滚下去!”
萧崎的面上依旧冷硬,他冷哼一声,似乎也觉得继续揪着流银不放显得自己气量狭小,便不再理会流银,转而将目光移向了如坐针毡的卢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