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多少宋人上来了,更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守城,还不知是守城的占优,还是攻城的占优。
以往,都觉得破晓到天亮的那一刻,从来都快。
独独今日,这破晓也太黑了,这天亮也太慢了。
上城上城!
连武松都开始爬城了,此番带了五千能骑马的步卒,此时这些步卒早已列阵在后,便是
姐姐轻些,妹妹不堪受力…
乃至伤兵也在运……
一时间把那城道阶梯堵得不可开交。
也说那油脂还在煮,也未真正煮热,这油脂是真难煮,迫不及待的守城军汉,已然拿着木勺去舀,便就这么泼往城下,也不闻城下哀嚎。
更也往那云梯车去泼,拿起火把去点,只看得难闻的黑烟直冒,就是不起火……
是这冬日太冷?还是这油脂太凉?
急得那守城的军汉大骂:“哪个直娘贼害人呐!”
只待他再舀再泼再点,城下的箭矢,也不长眼,说中就中,当场直中面门,他便捂着面门一声哀嚎去,又是大喊:“救我救我!”
哪里还有人能来救他?就在不远,城墙之上,一团宋军,已然越杀越近,这若是挡不住,城道阶梯就在不远,那宋军可就能下城去了!
更没有什么檑木滚石箭矢能上来了。
援军更上不来!
只看城外,呜呜泱泱的敌军,不知多少,城外鼓声更急,前赴后继而来的宋军,便是看出去一眼,都教人头皮发麻!
要败!这是一个念头,说起就起。
不知多少人心中已然起了这个念头,就在那视线慢慢看得清楚的那一刻……
连此时城楼之内的任得敬,心中也莫名起了这个念头。
他左右一看,问了一语:“怎么办?”
问的是任得恭与任得仁。
任得仁来答一语:“兄长,咱们突围吧?只要突围而出,到得兴庆府,晋王殿下自当庇护我等!”
突围?
任得敬抬头望向射孔之外的远方,越发明亮的霞光,照在一彪看不到尽头的骑兵铁甲之上。
突围……怕是走不了。
任得敬面如猪肝,一语说来:“悔之晚矣……”
悔之晚矣是真,但后悔的不是没有归宋,而是听信了那乳臭未干苏武的哄骗之语。
转念一想,但凡是种师道在当面,他当也多留几番心眼。
也是那苏武太会藏太会骗太会说!
“兄长,你说怎么办?”任得仁也来问一语。
“不急不急!”任得敬连连两语来,要冷静,冷静!
冷静几番,任得敬忽然转头去:“我先回府衙里去,你们都随我去,把得聪也找回来,都会府衙,去府衙等着!”
“等什么?”任得仁急忙来问。
“等那苏武来!”任得敬一语来,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管快走,再慢,这城楼怕是出不去了。
那城头之上,宋军自是越发占优。
也可见,一件事的成败,与组织水平有很大的关系。
就好比这攻守之战,但凡城内守军组织得好,苏武想要一战破城,那是千难万难。
也说苏武这些谋划计策,其核心就是让城内之军疏与组织,措手不及,来不及真正组织。
也说那王禀,历史上在太原,硬扛金军八个月,那组织水平之高,不言自明。
任得敬自是回了那府衙去等。
这城墙慢慢也就要易手了,上城的宋军士卒,已然如洪水一般,慢慢越来越不可阻挡。
城门自也被搬开了杂物打开了去,骑兵开始冲进城池之中,杀人之事可少,抢掠之事不可少。
苏武便也打马入城来,直奔府衙处去,府衙早已是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