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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速去速去,慢则生变!(第1页)

速去速去,慢则生变!燕京城,城墙周长三十六里,人口三十余万,此时此刻的燕京城,人口也还有至少十七八万之多。燕京城外近郊之处,至少也有十多万临时的流民,便都是这段时间从燕京城内跑出来的人,显然,并不是所有燕京城的百姓都有能力随着天子耶律延禧逃到西京去。更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若真离开了自己的家,出门去必然就要饿死。国破家亡面前,何以越是普通人越是爱国呢?道理大概就是在其中。此时,整个燕京城内外,都是一种纷纷扰扰的局势,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皇城之内,却还有大事发生。耶律淳,今年五十八岁,乃辽国宗氏,辽兴宗耶律宗真之孙,辽道宗耶律洪基之侄,天子耶律延禧之堂叔叔。他还在燕京城里,他没跑,平常也素有名望,当过很多官职,爵位也高,已然到得大辽秦王之尊。此时,他出现在了皇城之内,没有什么隆重非常的仪式,一切从简,穿上龙袍,戴上皇冠,便登九五。直白说,此时此刻,大辽已然有了两个皇帝,一个是逃到西京去的耶律延禧,一个就是此时此刻正登基的耶律淳。宰相李处温,正带着文武百官,也没有百官了,燕京城内但凡还有官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拉来,只管跪地山呼万岁。改元建福,同时降下诏书,册封逃走的耶律延禧为湘阴王,至于耶律延禧是否奉诏,那也不重要了。此事,便也是李处温与耶律大石,还有萧干等人商量之后定下的,虽然耶律大石不在城中,却也早已书信确立。如此,李处温在内,耶律大石在外,大厦将倾,两人在扶。一切从快从简,就今日,南贼已然就要兵临城下,本也还想着要弄点什么仪式来,只管是天朝上国也要有点架势,来不及了。就此般,登基,临朝,直接朝会。耶律淳年纪也不小,甚至也当过南府宰相,当过燕京留守,昔日里,也曾经有人撺掇过他谋反之类,他转过来直接把这撺掇的人给告发了。他也不是那般拿不上台面的人,只管坐定龙椅,开口就是正事:“既然诸位推举与我,如此危难之际,我自也不多言,速去速去,慢则生变!也不知几人能听得到萧普贤女之呼喊,但萧普贤女一直在呼:“护我家园,杀光宋狗!”呼喊之中,萧普贤女更是往人群去挤,步步往前,一步不曾犹豫,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往后去看。城池之内,有命令的,没有命令的,成群结队来的,好友亲眷来的,不知多少,皆往南城在奔……郭药师的脚步,早已迈不动了,他频频前后去看,口中呼喊之声也是不断:“兄弟们,弃了那些物什,随我冲杀往前!”弃了什么物什?身后之人,穿甲的不穿甲的,有人背着包袱叮当作响,有人拽是绳头绑着女子,有人身上挂着一大堆鸡零狗碎的东西,甚至有人把一口大铁锅背在身后。那大铁锅着实不小,怕也不便宜,也值得好几贯去……“前面金山银山有的是!”还是郭药师的呼喊,便也不知他的呼喊又有几人能听见。此时的混乱,不仅仅是因为指挥失当,而是巷战就必然混乱,大街周遭,街巷小弄,到处都在打,七八千怨军,不知多少辽军辽人……没有什么排兵布阵,也不谈什么阵型如何……本已犬牙交错之间,越打越是犬牙交错,越打越是混乱不堪。此时此刻的郭药师,终于真惊住了,真有些怕了,脚步不自觉在退,便也有军令在呼:“退,退到城门去,退到城头上去,退到瓮城去!”他终于也“想”起来了一些事,知道应该要稳住阵脚,守住已经打开了的城门,守住瓮城,等待援军!只待援军一来,再冲进城内,那自是势不可挡。城外,自也还有宋军游骑,即便郭药师不派人来报,他们也凑近来看,自也看得到郭药师当真入城了,只管飞奔往良乡去禀报。苏武,此时正在良乡城下大帐之中,不免也往北多看几眼,许多事,他有预料,他知道郭药师许真能冲进城池里去。但苏武也知道,郭药师冲进去后,面对的会是一个什么场景。人心如此,辽人而今,可以降女真,但不会降宋。这种事,着实也怪!历史上,只待后来,女真远远追击赶走了耶律延禧,打光了辽人几乎所有的有生力量,再来入燕京,那是兵不血刃。此时,宋人背刺来,即便郭药师带着降军,打进了城池里,燕京城内,那是贵妃都上阵,军民无数,巷战连连,打得是天昏地暗,依旧死战。这种区别,怎么来说……虽然是有局势之区别,但其中,人心之别,竟能至此?就好似苏武也知道,自己若也是轻松就进那燕京城,必然也是这般局面,城内辽人死战不降,也要打个天昏地暗去,胜……十有八九当也能胜,代价必然不小……之所以苏武还是让郭药师先去搅一搅,便是苏武从来不曾想过要让郭药师立什么头功首功,也不曾想过真要禀奏天子,给郭药师封一个什么枢密院直学士……郭药师,从来不好用,若是立功了郭药师,更不会好用,只有一败涂地的郭药师,那才会稍稍好用一点。只因为郭药师这般的人,但凡有了点颜色,他就会灿烂起来,但凡有了点功劳,必然居功自傲,要钱要粮要官。真到那时候,不给钱不给粮不给官,反而不好,苏武自己也骑虎难下,便是有功不赏,来日更不好收拢人心,燕云之地,将来有的是降官降军,郭药师若是不赏,怎么取信旁人?燕云十六州虽然不是很大,那也是几十城池之地,汉人数百万之多,契丹人也有一二百万之众。若是外无强敌,没有女真,这些人心之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但外还有女真窥伺,人心若不收,来日苏武与各军皆归,女真一来,不免又是个摧枯拉朽。苏武如今,真说起来,也是心思越来越脏,昔日之苏武,只是个军将,今日之苏武,已然要弄政治,玩政治的人,如何能不心脏?只待那游骑真回来禀报了,说郭药师冲进城池里去了。苏武的大帐之内,有人惊喜非常,比如朱武,便是激动来说:“竟是真有此般惊人之事,相公,当速速派大军前去支援郭药师,一并冲进城池里去,大事定也!”也有人满脸愁容,比如杨可世,但他不说话……却是吴用来说:“相公,不急,此事不急……”苏武环看一圈,便去看种师道,也问:“老相公以为如何?”种师道微微皱眉,却道:“苏帅心中,想来已有定计!”那苏武就直接点头了:“还是要去看看,分一些兵马去看看,若是那郭药师当真冲杀入城,悍勇无当,那便需要援军,只管援军冲过去,说不定一战当真鼎定。”种师道似乎有些意外,他五十多年的军伍生涯,作为旁观者,他一直看着这一路来,苏武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即便是行军,都是严苛非常,游骑令兵来去,便是把每一部都盯得死死,各部如何紧密,友军如何间隔,都是要求到了极致。兵事上如此老辣之种师道,岂能不知苏武是在担忧什么?他知道苏武在忌惮辽人还有一战之力,在忌惮宋军面对辽军天然的心理劣势,在担忧一旦露出破绽败了一阵,军心士气便要大减。他也知道,苏武还担忧一事,怕辽人当真上下一心,军民奋力,一旦真的兵围燕京一时不克,那就是屯兵坚城之下,外面还有强军窥伺。那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还是在敌人土地上作战,还有后勤辎重之难,还有敌人骑兵滋扰补给……诸如此类,如此种种,那当真就是艰难之局。苏武一直在避免此局……一直如此谨慎的苏武,怎的此时忽然又要分兵?种师道心中许多疑惑,却还是不开口,只是看了看苏武。苏武迎着目光也来,他也知道身边这个老头,老辣非常,能看到许多事,朝堂之事,以及眼前战事……许多事,瞒不过他……苏武也不管了,只问左右:“何人愿去支援郭药师攻打燕京城?”这话一问,武松都抢不过杨可世,杨可世飞快起身,手都还没有拱出去,话语已来:“末将再请战,末将愿百死,不破城池,提头来见!”又是杨可世,种师道丝毫不意外,便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杨可世又要最先请战了。此时,最后一个机会了,杨可世又怎么可能不请战呢?再不抓住机会,只待燕云城池一破,这一战,哪里还有什么大功劳?此时大功劳都被郭药师抢去了,二功劳杨可世岂能不要?种师道只管去看苏武,大概觉得苏武还是会拒绝,便是不信任杨可世。却是种师道哪里想得到,苏武竟然微微一笑,点头了,说道:“好,杨将军请战数次,我皆不允,若是此番,我还不允,岂不教军中兄弟真觉得我苏武有失公允?既然杨将军如此请战,杨将军麾下骑兵不少,只管快去,助那郭药师破城!”杨可世大喜:“末将领命,这就聚兵,就去就去!”苏武点头:“嗯,时不我与,速去速去,慢则生变!”杨可世岂能不是转头快跑?种师道心中大惊,连看苏武几番,苏武回头来,也与他微微点头。却是苏武还有一语:“军令,各将皆归,各部做好战前之准备,着甲,聚兵聚马,随时应对战事变化!”众人起身:“得令!”“去吧……”苏武抬手一挥,把众人挥退。众人自也都回去准备,甲胄穿好,兵刃带齐,兵马都聚在一处,若是军令来,随时拉出去就可以走。连虞候等人,也出门去,监察监督各部备战情况。大帐之内,种师道没走,苏武也没赶他走,便是知道,种师道有话要说,避开人来说。只待众人皆去,苏武落座,先开口:“老相公有话只管来说……”种师道点点头,皱眉来讲:“杨可世此去,凶多吉少啊……”苏武点头,不言……种师道继续说:“你为主帅,自是哪般军令,都是应该,老夫无甚……就是想知道苏帅心中,到底是如何谋划的……”苏武稍稍有些犹豫,但又看了看种师道,便也开口了:“如此局势,总要破局,良乡城池一过去,就是燕京,我怕真到燕京,一时打不下来,坚城之下,外还有强敌,那局面着实就脱离了掌控,教人心慌不已……”种师道点头来:“老夫知也,那就是要破局了,苏帅心中,破局之法到底如何?”苏武也叹口气,说道:“杨可世,我当真不喜欢,但他毕竟是宋将,是我等同僚……”“嗯……”种师道点着头。苏武继续说:“既然那耶律大石是在找破绽,我却一直不曾给他破绽,便是心中担忧,忧虑,便是不知哪里是破绽,也不知哪一部会是破绽,不知那耶律大石会怎么来……”种师道心中一惊:“如此,苏帅是故意要露一个破绽出去?”“对,既然避是避不过去了,迟早要有这一番血战,与其让那耶律大石占据主动,躲在暗处随时出手出击,不若请君入瓮,如此好有准备,便也有了主动,便是他耶律大石来入瓮,事在谋,胜败在战,不能入那艰难之局,就当如此了,先一战而胜,哪怕还是面对坚城,至少后路与旁路,皆无忧也!”苏武近来,乃至开战前,不知多少担忧,不知多少思索,想的都是此局,想得是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种师道心中也惊,原来杨可世,就是那故意露出去的破绽。种师道便问:“莫非……一路来,如此谨小慎微,便也是与那耶律大石在谋划?”“是啊,不如此谋划,不如此谨小慎微,不若是拖沓来去,他耶律大石当也是谨慎之人,便也不会轻易放手一搏,这个破绽露出去,也怕他万一不来咬,此时此刻,再露出去,他必定要咬!也由不得他不来了,燕京城就在眼前了,他再不来,就没有机会了……”苏武只管把耶律大石往最完美最强大的方向去想,料敌从宽。种师道也在叹息:“那杨可世若不是这般频频请战,立功心切,想来也不会成为此番的诱饵了……”种师道叹的是人,毕竟他与杨可世这个后辈,交情是有的,便也更知道杨可世想要什么……此时此刻,主帅定了计,种师道也知道此事何等重大,自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为杨可世叹一语去。苏武也直白,点头一语:“本来想的是姚平仲,昔日里,剿方腊,姚平仲为中军,面对贼大军冲击,当真坚定不移,便想再用他,既然杨将军如此请战,频频乱言,那就杨将军去吧……”“若他万一败得太快呢?”种师道问。“老相公,那杨可世麾下,不差……”苏武笑了笑。种师道只能又叹:“唉……慈不掌兵啊,苏帅年纪轻轻,如此老谋深算,一计之下,如此伏脉……老夫自愧不如,老夫此番,该如何,还请苏帅军令!”苏武摆摆手:“步卒之军,此番赶不上了,老相公麾下骑兵,已然编了出去,老相公如此年岁,也就不必真去打马冲阵,只待攻打燕京,再请老相公领兵冲杀!”种师道点点头,问:“那苏帅是要亲自冲阵?”苏武点头:“得去!更也当去!胜负在此一搏,决战之事,我自要去,一来是想那军心士气,我若亲自在,许多少有些不同。二来,此般决战,胜,我要在当场,败,我也要亲自在……”现在智计谋略用尽了,一搏之时,苏武还有一句话没说,即便真是要败,苏武也要自己亲手败了,如此,无怨无悔了,是命,是天意!种师道目光里起了几分慈祥,问道:“那苏帅什么时候领众骑出发?”“还当再等,要等到那耶律大石麾下游骑快马察知我众骑出营,回去禀报也来不及的时候,营中众骑才会动……”苏武想得过于缜密,便也是把耶律大石想得极其完美。完美到任何不对劲,耶律大石都会谨慎应对。所以,才有头前苏武一直谨小慎微,慢慢拖沓至此,留给耶律大石的是不得不干的局面。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结硬寨,打呆仗。战争之道,犯险之法,是在于敌强我弱,无奈之下,唯有一搏,所以只能犯险,只能兵出险招奇招。敌弱我强,那就万万不要轻易犯险,就当一步一步来,步步为营,把敌人逼到角落,而自己不犯错,只要先保证自己不犯错,弱方敌人面对的局势,必然就会越来越危险。但人们总是喜欢那种以弱胜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智商碾压,悍勇热血,乃至翻盘大胜之类的故事,兴许是因为那些故事更爽快,更让人高兴。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许也就是这个道理。独行数千里的霍去病,几千年只有一个,苏武显然不是,苏武成不了霍去病,兴许可以学一学卫青。大多数人,只记得霍去病如何骁勇敢战,却多记不得卫青在友军未到的时候,如何正面对垒而大胜匈奴。此番之战,苏武一路来都打得呆,但种师道兴许并不这么认为。就看此时种师道慢慢起身,与苏武稍稍一礼:“良帅也!老夫比不得你,是我大宋之福啊!此战,胜多败少,但愿杨可世能活着吧……”苏武不言,只是起身拱手,如今他也是心思越发坚硬,身为主帅,自当如此!苏武,自再也不是昔日那个领兵之将了。(兄弟们,九千多字,慢慢想越写越多点,我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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