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胤禩那里时,他正在书房与幕僚议事。
爷!不好了!德顺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颤抖,张格格。。。张格格小产了!
胤禩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怎么回事?前日太医不是说胎象稳固吗?
德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是。。。是福晋。。。福晋动的手。。。
书房内顿时一片死寂。几个幕僚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
胤禩的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对幕僚们道:今日就先到这里,诸位请回吧。
待幕僚们退下后,胤禩才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福晋为何会对张氏动手?
德顺将打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张氏如何出言不逊,如何挑衅福晋,以及福晋是如何震怒之下动了手。
胤禩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明慧的失望,有对张氏不知分寸的恼怒,更有对失去子嗣的心痛。
德顺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请太医?张格格那边。。。
请什么太医?胤禩突然暴喝一声,让她自生自灭!不知死活的东西!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揉了揉眉心:去请太医吧,总不能让人死在府里。
那福晋那里。。。德顺试探着问。
胤禩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去看看。
正院内,明慧已经恢复了平静,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见到胤禩进来,她放下茶盏,起身行礼:
胤禩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明慧!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明慧抬起头,眼神倔强: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一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贱婢,难道不该教训吗?
教训?胤禩气极反笑,你那是教训吗?你那是要了她的命!更要了我孩子的命!
明慧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被倔强取代:爷就只关心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吗?那个贱婢如何羞辱妾身,爷可知道?她说妾身是。。。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妾身与爷结发多年,为爷打理府务,为爷周旋应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一个贱婢都敢如此羞辱妾身,爷不为妾身做主也就罢了,还要责怪妾身吗?
胤禩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明慧,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委屈。但张氏再不对,她怀着的是我的骨肉。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明慧凄然一笑,妾身忍得还不够多吗?爷后院那些女人,妾身哪个不是好好待她们?可她们呢?一个个都想着爬到我头上来!
她突然跪了下来,拉住胤禩的衣摆:爷,若是您厌弃了明慧,大可以一纸休书休了我。但明慧宁可死,也绝不受这等羞辱!
胤禩看着她决绝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他伸手扶起她,语气软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我何曾说过要休你?
他将明慧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只是明慧,你今日实在太冲动了。张氏再不对,你也不该亲自动手。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明慧靠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妾身不在乎名声,妾身只在乎爷怎么看待妾身。
傻话,胤禩轻轻叹息,你永远是我的福晋,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但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明慧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知道,这一次,她赢了。但她更知道,经此一事,她与胤禩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痕。
消息很快传到了宫中。
永和宫内,惠妃正在修剪花枝,听到宫女禀报此事,手中的金剪顿了顿。
这个郭络罗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惠妃淡淡道,继续修剪花枝,好在当年胤褆的福晋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想起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虽然连生了四个女儿,至今没有儿子,但至少性子温顺,不会惹是生非。这么一想,她对大福晋的怨气倒是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