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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宴会，兄弟阋墙（第2页）

胤禛缓缓放下银箸，抬起眼帘，眸光沉静如古井无波，声音平稳却带着寒意：“十四弟，你喝多了。坐下。”

“喝多？我清醒得很！”胤禵不但没坐，反而逼近一步，胸膛剧烈起伏，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胤禛脸上。

“我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你，胤禛！你的心早就偏到胳肢窝去了！

胤祥！他不过是养在别人名下的一个庶子！与你不是一母所出，他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对他和颜悦色，事事维护？

对我呢？对我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就只会摆兄长的架子，训斥！责骂！约束！我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可曾真心帮我想过办法？

没有！你只会说我不懂事，丢你的脸！”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拔高，带着哭腔般的控诉：“远的不说，就说上回，我就想谋个差事，你非但不帮我在皇阿玛面前美言，反而说我浮躁，让我闭门读书！

可胤祥呢？他去年就能跟着去巡幸塞外了！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你就是远不间亲！你就是觉得我这个亲弟弟不如那个会讨好卖乖的养子！你忘恩负义！你对得起额娘吗？！

额娘在永和宫日夜忧心，身子都不爽利了，你可曾去关心过几次？问过几句？你心里只有你的规矩，你的体面！你不孝不悌！枉为人子，枉为兄长！我……我以你为耻！”

这番诛心之言，字字如刀，不仅指责胤禛偏心，更将“不孝不悌”的罪名狠狠扣下。胤禛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攥紧，骨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胸膛起伏不定，脸色已然铁青。

他素来以冷静自持着称，此刻却也被亲弟弟当众如此颠倒黑白、肆意污蔑，气得气血翻腾，喉头甚至泛起一丝腥甜。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才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怒斥压了回去。

今日是老九的好日子，无论如何不能因自己的家事毁了这场宴会。他是兄长，若在此地与十四弟争执对骂，甚至动手，传出去只会让皇阿玛更加不悦，让满朝文武看了天大的笑话，说他胤禛连亲弟弟都容不下！

就在胤禛强忍滔天怒火，额角青筋隐现之时，坐在他身旁的胤祥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挡在胤禛身前，面向胤禵，脸色因愤怒而涨红，声音却努力保持着克制：“十四弟！你住口！四哥待我们如何，天地可鉴！你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污蔑四哥？

我胤祥敢对天发誓，四哥从未有过偏心之举！他对你严苛，那是望你成才！你快向四哥道歉！”

“道歉？向你道歉？还是向他道歉？”胤禵见胤祥出来，更是火冒三丈，一把狠狠推开胤祥，力道之大让胤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一个靠着别人施舍才能有今天名分的玩意儿，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给我滚开！这是我和我亲哥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你不过就是会讨好卖乖，哄得四哥和九哥团团转，你有什么本事？啊？！”

胤祥被当众如此羞辱，尤其提及他敏感的出身和养子身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更多的还是对胤禵不识好歹的愤怒和对四哥被连累的愧疚。

他稳住身形，还要再争辩。

眼看场面就要彻底失控，一直冷眼旁观的敦郡王胤?再也按捺不住。他本就性子火爆，又最是护短讲义气，眼见老四和十三被老十四如此欺负，尤其还是在九哥的场子上，顿时怒从心头起。

“砰！”胤?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都跳了起来，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魁梧的身躯猛地站起，像座铁塔般大步流星走过去，指着胤禵的鼻子骂道：“老十四！你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灌了几口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敢在九哥这儿撒野，搅和大家兴致？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

说着，他不由分说，一把攥住胤禵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就往旁边拽。

胤?自幼习武，膂力过人，胤禵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拽得脚下不稳，跌跌撞撞。

“放开我！十哥你放开！你凭什么拉我？我说错了吗？！”胤禵一边挣扎，一边不甘地叫嚷。

“凭什么？就凭你在这儿丢人现眼！”胤?根本不听，一边拖一边喝骂，“老四是你亲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十三怎么你了？招你惹你了？我看你就是欠揍！给我醒酒去！”

他三两下就将胤禵拖出了花厅，交给外面候着的太监和侍卫，厉声吩咐：“看住你们十四爷！给他灌几碗醒酒汤下去！再闹，直接捆了塞进马车送回去！省得在这儿丢人！”

一场闹剧，在胤?简单粗暴的武力干预下，暂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