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烟姐也在这家酒店,怎么会这么巧?孟南伊,要不然咱们换……”
她略有些迟疑的话还没有说完,孟南伊就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们正常夫妻出门旅游,为什么要因为她躲开,除非……你心里还有她,所以才会害怕让她看见我们在一起。”
她的神色无比郑重,甚至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加重的声音似乎还透露了些许委屈。
顾砚礼连忙摆手否定了孟南伊的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就又摆出了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还说你没有,叫她的时候就是今烟姐,叫我的时候却是连名带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她关系才更好呢……”
茶言茶语的发言激得他头皮一阵发麻,顾砚礼实在遭受不住,连连求饶,往常她从未计较过这些,这次也或许是憋得久了,哪怕他求了饶,她也还是那副表情。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到了一楼,上电梯的人很多。
看见电梯里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冷美艳的大美女满脸委屈的撒着娇,围观的群众纷纷露出来或看戏或调侃的眼神。
顾砚礼在众多眼神之下显得有些无所遁形,只能拉起孟南伊的手就匆匆朝外跑去,直到彻底安全之后,他才有些无可奈何地哄起她,“那你想怎么样嘛?”
听到他带着服软意味的话,她眼珠一转,嘴角就挂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那你叫声老婆听听。”
老婆两个字一出,顾砚礼的脸色倏地一下就变得通红,看着她催促的眼神,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顾砚礼这样想着,喉咙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异样,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好半晌才终于憋出来了几个字,“能不能……换一个?”
这也太羞耻了,在他答应联姻回丰城之前,他们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高中毕业聚会那天。
再次见面,不过短短一周,他们领了证,举办了婚礼,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一起出门旅游,现在还要改口叫老婆?
怎么想,他都开不了这个口。
看出了他的纠结,孟南伊沉吟一会儿后,十分勉为其难的稍稍后退了一步,却也没有退的退的很多,只是给出了他几个选择,“不想叫老婆的话,那我身为你的合法妻子,总是要有一个专属的称呼,不能叫得这么生疏,这样吧,老婆,宝贝,亲爱的,你选一个。”
他前面的话顾砚礼还比较赞同,直呼其名确实太过生疏了些,生疏得感觉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在听到他后面给出的选择后,又瞪大了眼。
老婆,宝贝,亲爱的?
这些称呼,怎么一个比一个腻歪,一个比一个更难叫出口?
见他直接哑口无言的模样,孟南伊的唇角疯狂想要上扬,却又怕顾砚礼看见后恼羞成怒只能极力下压,憋得差点就要抽搐,逼得她只能转头放肆笑了出来,只余下笑到颤抖的双肩。
而从顾砚礼的视角看去,就是她一退再退,他却仍旧犹犹豫豫连一句称呼都不愿意改,委屈的只能偷偷抹泪,哭到浑身颤抖。
当下,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他有罪,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都把人弄哭了。
犹豫了许久之后,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只能破罐子破摔起来,选择了一个他最能接受的叫出了口,“老……老婆。”
话音落下的瞬间,颤抖的肩膀终于停下,彻底僵在了原地。
原本见他如此难开口的模样,笑够了的孟南伊都准备放他一马,也不想逼得他太紧,却没想到,他的话还没出口,就等来了这样一个大惊喜。
耳尖倏地变得通红,连着脖子都仿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转头看向他,眼里竟真的带上了一点泪意。
也不知是笑的,还是真的感动的。
她猛地一把扑进他怀中,将头靠在他的脖颈处,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皮肤,让他只觉得痒痒的,没忍住偏了偏头,
也正是这一眼,让他与不远处的愣在原地的沈今烟的目光对上。
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苍白如纸,唇间也再无一点血色,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任由孟南伊扑进他怀中,听着她一声声叫着仿佛怎么都叫不够的老公这两个字。
沈今烟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进展会如此之快,毕竟他们的之间的六年,可以称作是毫无进展。
她不敢相信,不久前还对她纠缠不休的顾砚礼,离开了不过短短一周,就已经可以毫无芥蒂的叫另一个人老婆了,
可再细细想来,她似乎是唯一没有立场去批判这件事的人。
是她亲手推开了顾砚礼,所以如今她只能围观他的幸福,是她活该。
顾砚礼看看死死盯着自己方向渐渐红了眼眶的沈今烟,伸手拍了拍孟南伊的背,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婆,我去跟他聊聊吧。”
再开口时,老婆这个称呼他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叫出来了,听到他说的话的孟南伊,也终于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转身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沈今烟,轻轻哼了一声,还是退开了一步。
作为他的正牌妻子,她有着绝对的正宫气度。
更何况,在顾砚礼还爱着沈今烟的时候,他都能够重新回到她的视野之中,成为他的妻子,如今他也已经答应了要和自己重新开始,会忘掉沈今烟。
他相信顾砚礼,也愿意给他这个自由。
顾砚礼朝她安抚性的笑了笑,才朝着沈今烟走去,“今烟姐,我们聊聊?”
酒店楼下就有咖啡厅,三人找了位置坐下,孟南伊却自己单独坐了一桌,给予了他最大的私人空间。
她的不远处,顾砚礼和沈今烟相对而坐。
他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轻抿一口之后见她没有先开口的打算,才先跟她叙了个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