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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静假象（第2页）

卸装备、清理篝火堆、检查补给站的门窗，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林澈能借着启灵境的感知，轻松发现补给站角落里的辐射残留——那是之前秩序会成员留下的能量罐头泄漏造成的，浓度很低，他抬手释放出一丝淡紫净化法则，轻松将辐射中和。这是启灵境修士最基础的能力，可他的动作却带着一丝僵硬，生怕那丝墨色能量突然失控，净化法则变成破坏法则。

雷昊蹲在篝火堆前，手里拿着打火石，“咔嚓”一声，火星子溅起来，落在干燥的木柴上。木柴是之前路过灵脉峡谷时捡的，还带着点灵脉木的余温，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映得他手里的能量枪蓝光忽明忽暗。他时不时抬头看向林澈，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往篝火里多添了一根木柴。

阿朵坐在篝火旁，整理着背包里的灵草——有用来恢复精神力的醒神草，有用来处理伤口的止血叶，还有一小包灵谷粉，是她特意从风沙旅带来的，能煮粥喝。她悄悄将醒神草分成两份，一份放在自己包里，一份放在林澈的背包旁，想着晚上让他泡点水喝，或许能帮他稳定精神力。

月羲走到补给站的角落，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便携终端，屏幕亮着，显示着观衍古神的记录。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最终停在一页标注着“启灵境心魔根除之法”的页面上，上面写着：“若灵根遭混沌本源污染，需以‘观察者核心’为引，献祭一半精神力，强行切断污染与灵根的连接——此法风险极高，献祭者可能永久失去解析法则的能力。”

她的手指停在“献祭一半精神力”那行字上，指腹摩挲着屏幕边缘的磨损痕迹——那是之前解析观衍记录时，反复滑动留下的。她想起在西方神域，林澈为了帮她挡下神仆的雷霆，硬生生受了一击，混沌灵根都差点紊乱；想起在本源殿，林澈为了让她能安心解析法则碎片，独自扛下了护源阵的压力。心里像被灵脉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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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羲姐，要不要喝点灵谷粥？我煮了一锅。”阿朵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月羲关掉终端，将它贴在胸口，转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啊，麻烦你了。”

篝火渐渐变小，夜色越来越浓，补给站里安静得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声音和灵谷粥的香气。林澈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借着启灵境的掌控力，将那丝墨色残留暂时压在灵根末梢。他知道，这只是“平静的假象”，启灵境能暂时压制墨色，却无法消除心魔的根源——只要他还在担心“拖累队友”，只要他还在隐瞒，墨色就会一直存在。

可此刻，他能做的，只有暂时收起脆弱。他能听到阿朵轻轻哼着风沙旅的小调，调子很轻，像地脉的呼吸；能听到雷昊擦能量枪的金属摩擦声，很规律；能闻到灵谷粥的香气，很温暖。这些声音和气味像一层保护膜，暂时挡住了意识里的墨色杂音。

他悄悄睁开眼，看向角落里的月羲。她正低头喝着灵谷粥，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侧脸，可他借着启灵境的感知，能察觉到她的精神力还在微微波动——显然还在为他的事担心。林澈的心里像被灵脉水浸过，又暖又涩。他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跟他们坦白，不管后果是什么，都不能再独自扛着了。

角落里，月羲悄悄抬起头，看向林澈的方向。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口的终端，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如果林澈的墨色残留真的无法根除，那她就用观衍的方法试试，哪怕失去解析法则的能力，也不能让他出事。

篝火的火星子又溅起来，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夜色中的补给站，像一座小小的孤岛，承载着五个人的心事，也承载着整个纪元的希望。而林澈掌心的混沌能量，还在微微波动，那丝墨色像一个提醒，预示着第三天的地核井之行，绝不会平静。呆呢？”雷昊的声音从副驾传来，他回头晃了晃手里的能量枪，枪身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厢里跳了跳，“刚才说第三天去地核井见混沌之母，你打算带谁一起？阿朵的骨饰能引动地脉气，我觉得她跟着最合适，老子负责外围警戒，绝对不让那些墨色魔物靠近！”

林澈的喉结动了动，启灵境带来的清晰意识本该让他瞬间接话，可大脑却像被墨色能量裹住，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下意识调动灵根，想借启灵境的掌控力驱散滞涩，却在抬手时发现，掌心的混沌能量竟无意识地溢出淡灰的光，在车厢壁上印下一道带着墨色纹路的影子——这是启灵境修士绝不该出现的“能量失控”，哪怕只是轻微的。

“地核井……哪里的地核井？”话出口的瞬间，林澈自己都愣住了。启灵境让他对过往记忆的感知远超从前，昆仑地核井的细节明明清晰地刻在意识里，却被墨色能量暂时遮蔽，只剩一片模糊的雾。

车厢里的空气骤然安静。雷昊脸上的笑容僵住，阿朵垂在膝头的骨饰突然发烫，褐光顺着启灵境特有的灵根共鸣，轻轻蹭了蹭林澈的手腕——她能通过脉气感知到，林澈的灵根波动异常，启灵境该有的稳定感荡然无存。驾驶座上的月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后视镜里，她的目光落在林澈眼底那层因启灵境而更显清晰的墨色雾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启灵境修士的精神力本应更强韧，能自主压制轻微的能量污染，林澈的状态，比她预想的更糟。

“昆仑的地核井啊。”阿朵的声音很轻，带着萨满特有的温和，她伸出手，骨饰的褐光顺着启灵境的灵根通道，缓缓渗入林澈的经脉，“昨天在起源之厅，你还用法则碎片加固过地核井的脉阵，启灵境让你当时的法则共鸣比我们都强，你忘了吗？”

“没忘。”林澈猛地回神，启灵境的掌控力终于冲破短暂的空白，混沌能量的淡灰光瞬间收敛。可他避开队友目光的瞬间，意识又一次“飘”了——启灵境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清晰地“看到”老祭司拄着拐杖走来的幻影，枯瘦的手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澈，启灵境是责任，不是枷锁”，可老祭司的脸突然裂开，墨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变成混沌之母沙哑的低语：“启灵境又如何？你终究会被法则束缚，变成秩序的奴隶，就像所有试图掌控力量的人一样……”

“林澈！”月羲的声音带着急促，她猛地踩下刹车。林澈回过神时，鼻尖几乎碰到挡风玻璃，窗外，一只变异的沙蝎正从车轮前爬过。他下意识调动启灵境的灵根，想借脉气引动地面，避开沙蝎，却发现墨色能量再次干扰了灵根反应，动作慢了半拍——若不是月羲刹车及时，车轮早已碾上它的甲壳。

“你到底怎么了？”雷昊的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轻松，他转过身，盯着林澈的眼睛，“从离开昆仑开始，你就不对劲——启灵境修士不该这么恍惚，连灵根调动都能出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林澈的手指蜷缩起来，掌心的混沌能量又开始紊乱。启灵境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淡金的凝聚光与暗紫的净化光在指尖打架，而那丝墨色能量，正借着他的焦虑，顺着启灵境特有的“灵根-意识”通道，悄悄往意识深处钻。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启灵境虽让他对法则的掌控更精准，却也让他对墨色能量的感知更敏锐——之前被“终结时刻”的紧迫感压着，他还能借启灵境的韧性强行压制，此刻一旦放松，那些被压制的“杂音”就像找到了突破口，在意识里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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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说。轮回倒计时只剩六天，加固龙脉、唤醒火种、对抗宙斯与秩序会，每一件事都需要团队齐心协力。若他们知道，连启灵境的他都无法稳定意识，信任的基石会不会崩塌？雷昊会不会觉得他连启灵境的责任都扛不起？月羲会不会为了帮他，冒险动用观衍记录里的禁忌之法？这些念头像藤蔓，借着墨色能量的滋养，紧紧缠住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可能是融合法则碎片时，启灵境的突破太急，精神力还没完全稳固。”林澈避开雷昊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在辩解，“之前对抗混沌之母的意志，消耗比想象中大，休息一晚就好。”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启灵境的突破虽需稳固，却绝不该出现记忆空白与能量失控。雷昊还想追问，却被月羲用眼神拦住了。她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灵脉水，递到林澈面前，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手腕——借着启灵境的灵根共鸣，她清晰地感知到，林澈的经脉里，淡灰的混沌能量正带着一丝墨色，像一条细小的蛇，在启灵境特有的能量通道里游走。

“先喝口水吧。”月羲的声音很温和，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将便携终端放在林澈腿上，“我把第三天去地核井的计划整理好了，你启灵境的法则感知比我们都强，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终端连了阿朵的骨饰，能实时显示地脉波动，有异常会提醒我们。”

林澈接过灵脉水，指尖碰到终端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一行只有他能看到的小字——是月羲用观衍的星纹代码写的：“启灵境能暂时压制墨色残留，但无法根除，别硬扛，我们一起想办法。”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抬头看向月羲，她已经转回头去发动车子，长发遮住了侧脸，只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启灵境让他能感知到，月羲的精神力正借着终端的星纹，悄悄帮他稳定灵根，那丝墨色能量的游走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车厢里的沉默重新笼罩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碎石的“沙沙”声。雷昊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却时不时用余光瞥向林澈——他虽不懂启灵境的细节，却知道突破后不该是这副模样；阿朵的骨饰一直贴在林澈的手腕上，褐光借着启灵境的灵根共鸣，温柔地包裹着他的经脉，试图将那丝墨色能量逼出通道；林澈盯着腿上的终端，屏幕上的计划条理清晰，每一个步骤都标注着备选方案，月羲甚至把可能遇到的魔物种类、应对方法都查好了，可启灵境带来的敏锐感知，却让他更清晰地捕捉到意识深处的墨色杂音，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想起突破启灵境的那一刻——在本源殿的玄黄本源下，四色法则碎片与混沌灵根完美融合，启灵境的光韵包裹着他，让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龙脉的流转、法则的脉络，那时的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扛起使命的力量。可现在，启灵境的掌控力却成了负担——它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失控，更敏锐地感知到队友的担忧，也更深刻地理解，若自己倒下，后果会有多严重。

“前面有个废弃的补给站，我们今晚在那里休息吧。”月羲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压抑。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破旧建筑，墙体上还残留着秩序会的银色符文，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停车、卸装备、检查补给站的安全性，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林澈能借着启灵境的感知，轻松发现补给站角落里的辐射残留，并用混沌能量快速中和——这是启灵境修士的基本能力，可他的动作却带着一丝僵硬，生怕墨色能量突然失控，破坏了这短暂的平静。雷昊检查武器时，动作比平时更用力；阿朵整理灵草时，时不时会借着脉气共鸣，帮他稳定灵根；月羲则借口调试终端，走到补给站的角落，背对着他们，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启灵境让林澈能感知到，她的精神力正与终端的星纹高频共鸣，显然在查与启灵境、墨色能量相关的记录。

夜幕降临，补给站里点燃了篝火，跳动的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林澈靠在墙上，借着启灵境的感知，清晰地听到队友们的呼吸：雷昊的呼吸带着一丝焦虑，阿朵的呼吸很轻，还在悄悄用脉气帮他；月羲的呼吸有些急促，精神力消耗比白天更大。他知道，自己所谓的“隐瞒”，其实是对团队信任的不自信，也是对启灵境责任的逃避——启灵境本该让他成为团队的支柱，可他现在，却像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篝火渐渐变小，夜色越来越浓。林澈闭上眼睛，借着启灵境的掌控力，将那丝墨色残留暂时压在灵根末梢。他知道，这只是“平静假象”，启灵境虽能暂时压制，却无法消除心魔的根源。但此刻，他能做的，只有暂时收起脆弱，为了团队，为了那个渴望的未来，继续走下去。

角落里，月羲悄悄睁开眼，看向林澈的方向。终端屏幕上，观衍的记录停留在“启灵境修士心魔根除之法：需以‘观察者核心’为引，献祭一半精神力，强行切断墨色与灵根的连接”的页面。她轻轻关掉屏幕，将终端贴在胸口，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启灵境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许，只有那最后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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