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像在托付后事。
确切地说是在表达一种姿态。
太子“让”出储君之位后,他希望将来的胜利者们都能学习圣人与宁王一样和谐相处。
韦坚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驴车,口中叹道:“张公真乃人臣楷模!”
“忠王当下如何?”
李固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指意颇深。
韦坚相当意外。
过去眼前这位可是对卷入政治旋涡相当忌讳,如今竟然主动打探起来了?
“算是帮那一位问的吧,毕竟连储位都让出来了,总要有个确定答复。”
以前避太子就是避祸。
如今李瑛既然没了争位的心思,李固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对别人的好意,他承情。
总要做些什么。
韦坚深吸口气,扫了眼旁边打伞的李守忠。
此人一直与李固形影不离,自是心腹中的心腹。
而自己旁边撑伞的更是族中从弟。
“我自会促成此事。”
玩政治。
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太子一系的人马如果他韦坚不要,就极有可能跑到其他阵营,这是极为愚蠢的做法。
而相应的,就是付出安全保障,抵挡来自敌人的清算。
李固点点头。
有了京兆韦氏的政治承诺,太子应该要比原本的历史下场会好些。
张九龄的一片苦心也不会被辜负了。
“刚才张公的话你怎么看?”
韦坚不置可否道:“李林甫心胸狭隘,过不了多久,张公恐怕就会贬谪出京,外放边鄙之地,甚至直接告老还乡吧。”
千秋宴上李隆基不同意张九龄乞骸骨,那是不想落得个“薄待忠臣”的坏名声。
但有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再有恰当理由的话,他绝对不介意直接将其赶回家吃老米。
而李林甫绝对就是那个递刀子的。
“可惜了。”
韦坚双眉一挑:“二郎,如此宰执重臣可不是如今的我们能置喙的。”
李固低声道:“张公籍贯岭南吧?”
“那又如何?”
“听说广州府如今海贸繁盛,甚至有赶超扬州之势,十七郎不觉得韦家店也该在那处有所布局?”
嘶~~
你可真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