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弟固尊前:
狗屁的轧荤山顿首!
刚才俺啃了羊腿,油手抹脏了纸莫怪!
长安有弟坐镇,俺跟崒干在幽州夜夜睡得死猪样——圣人的板子到底没落下来,全仗弟周旋!
张老倌(张守珪)如今蔫成秋茄子,采访使官帽叫人薅了,整日缩府里喝闷酒。前天刚回来时,他说要给俺接风,俺装肚痛没去!这老物自己腚上屎没擦净,还敢使唤人?弟放心,俺眼里只认你这棵大树!
赤心金牌俺供在案上,早晚三炷香!圣人的恩典全是弟的脸面,俺懂!平卢这破地方林黑沙厚,不如弟在长安扯根汗毛比俺腰粗。
礼物清单俺叫文书另抄了,塞二十张黑貂皮给弟糊窗。渤海武艺那杂毛新献的夜明珠,鸡蛋大!连夜快马送弟府上,给公主当弹子玩。
勿要怪俺不能参加弟的婚礼!
指头绑笔杆生疼!
兄禄山、崒干手印
朱砂按押,旁书“平卢军曹参军崔代笔”
开元二十四载七月初十
李固笑着将信读完,挥手让允儿去外屋烧掉。
宝儿端来铜盆。
用胰子将粘上油污的手洗干净。
英儿拿起纸镇,彩儿在旁磨墨。
不到一刻,他便将回信写好。
从义兄透露的信息来看,张守珪这次的“大捷”搞不好又是个表演,幽州的局势云波诡谲,必须稍事提醒才行。
“让五行子用急脚递送去幽州。”
宝儿领命而行。
今天已是八月初三。
李固被禁足大半个月了。
其间除了侍奉母亲。
主要就是将韦家店的掌柜、伙计下大力气培训了一遍。
账房们已初步掌握复式记账法,柜坊也已按照他拟定的章程运作。
这里也花了广宁公主不少心血。
要不是她安排诸多算学博士屈尊降贵前来帮忙教导。
李固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受度的事情叶仲荣最终没有妥协,还是坚持让李固到玄都观完成。
为了这档子婚事,他堂堂天师差点脸都不要了。
如果在受度上面再退让。
上清派就要被天下道门耻笑!
那还如何领袖群伦?
反正婚期不是那么急迫。
晚个把月也没甚要紧。
李固要明年初才满十五,而广宁公主还要比他小上两个月。
安禄山的夜明珠来得很是时候,拿去表明心意可谓是恰到好处。
毕竟之前他几次三番欺骗,虽不是有意为之,但客观上确实造成了伤害。
上回在车中没来得及解释清楚,那就以物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