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悔光听到延英二字,便知道事关重大。
李固奉诏入内,那是文武百官都看到的,进奏院作为幽州节度使放在长安的耳目,当然也有渠道知晓。
“关于幽州军政的?”
他谋划河北道采访使的位置,目的就是要盯死张守珪。
为了报仇,老头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幽州未来的大政方针,关乎接下来的种种谋划,由不得他不紧张。
李固清了清嗓子:“哎呀,突然有些口渴。”
“守忠去泡茶!”
李固抬头笑道:“王公肯医我的病了?”
“那也要看你的病灶详情。”
王悔被拿捏住短处,只能先耐着性子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嘁~我当你杀了哪个朝廷命官呢,还要求到李相国头上,原来是这等小事!”
李固狐疑道:“我这可是在圣人面前表了态,影响圣听的事情,不好办吧?”
“也没那么难办。”
王悔幽幽道:“你以为这天下是什么?天子是什么?士庶口中的门阀大族又是什么?”
天心即民心。
天子代天而行。
门阀代天子行。
李固心中隐隐有所明悟。
“很多时候,我们这些世家即是天心!天子也行不得快意事!”
王悔最后一锤定音:“我会利用王氏在朝堂上的力量,帮你们兄弟两个打造不同‘人设’,舆论造起来后,圣人自会英明决断!”
得~
这老家伙连“人设”都学会了。
自走通李林甫的门路后,看来太原王氏的一些资源他也可调用了,不然以幽州初见时的情况看,绝对做不到眼前这些事情。
士庶之间果然犹如鸿沟。
不单指身份。
更是眼界、资源!
在底层人看起来像天塌一样的大事,但在他们眼中,也许就是个小玩闹。
李固起身下拜道:“多谢王公。”
王悔摆摆手,有些不耐道:“延英殿中详情,速速讲来。”
喝完两道又咸又辣的“茗粥”。
李固额头微微见汗。
宿醉的不适感终于减轻了许多。
大唐关于东北边疆接下来的军政方针,也被他娓娓道来。
“竟是如此!”
王悔斜眼瞥了瞥李固:“倒是有几分巧思。”
他干枯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动。
“朝廷果然还是要在幽州加大投入,如此一来,张贼很快还会故技重施。”
李固皱眉道:“这次已然摆了朝廷一道,只是侥幸未被问罪,下次他还敢?”
“他没什么不敢的!”
作为生死大敌,王悔太了解这位张使君了。
“那就请王公速将此獠诛除!”
见李固如此郑重其事,王悔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