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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修罗面，王权契，摘者当为东宫妻（第1页）

回到龙渊城，谢无极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他计划已久的“摘面具”计划。

太子殿下轩辕无极，将在东宫设宴，他以“庆贺北境巡防稳固，兼贺春日”为由广发群贴，这个理由既彰显太子勤于政务，又符合时令，显得自然而不突兀。

宴会就设在东宫景色最为优美的“揽芳苑”。

是日，苑内百花初绽，蝶舞莺啼，曲水流觞，席面精致，酒香馥郁。受邀前来的皆是云昭朝中重臣、勋贵宗亲以及他们的家眷。以骆云曦的话来说，这些夫人小姐们，正是龙渊城乃至整个云昭“八卦”传播最快最广的主力军。

骆云曦依旧作男装“路人甲”打扮，一身月白云纹锦袍，衬得她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她穿梭在宾客之间，倒是自得其乐。一边欣赏着东宫难得对外开放的美景，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各家精心打扮的夫人小姐们，顺带也品评一下那些或俊朗或倜傥的世家公子世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她容貌出众，气质独特，又是太子殿下此次亲自带回、并极为看重的人，自然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有些胆子大些的贵女，见她似乎脾气很好、总是带着笑意的模样，便壮着胆子过来攀谈。

“这位便是作出《将进酒》的路公子吧？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侍郎千金巧笑嫣然。

骆云曦在现代便是社交达人，标准的E人，此刻更是如鱼得水，她微微拱手，笑道：“小姐过奖，不过是酒后狂言，贻笑大方了。倒是小姐裙裾上这只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飞走，不知是出自哪位巧手匠人？”一句话便将话题引到对方身上，引得那小姐兴致勃勃地分享起来。

又有另一位小姐好奇问道：“路公子见解独到，不知平日除诗酒外，还有何喜好？”

骆云曦眼波流转，信口拈来：“闲时爱看些杂书，偶尔也琢磨些新奇玩意儿。譬如这春日，最适合制些花香凝露，滴于衣袂或案头，便能时时沾染春天气息。”她随口描述的现代香薰概念，让几位围过来的贵女听得眼眸发亮，啧啧称奇，只觉得这位路公子想法别致，有趣极了。

也有一些年轻的公子哥，觉得她谈吐有趣，不拘小节，也愿意过来与她交谈。一位武将之子谈起骑射，骆云曦虽不精于此道，却能引用几句前人兵法，赞其“弓马娴熟，颇有古之飞将军风范”，听得对方心头舒畅。一位文臣之后与她探讨诗词，她也能接上几句，偶尔抛出些超越时代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

然而，只要有任何一位公子与骆云曦交谈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萧砚或者顾千衣就总会“恰好”路过，要么是“殿下有请路公子”，要么是“顾某有个医术问题想与路公子探讨一下”，生生打断他们的谈话。

几次三番下来，骆云曦气得暗暗磨牙，趁着背对众人的间隙，对萧砚和顾千衣这两个“碍事”的家伙飞过去几个“多管闲事”的控诉眼神，奈何这两人一个嬉皮笑脸，一个笑容温和却立场坚定，她也只能悻悻作罢。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酣时，按照谢无极事先的安排，一位地位尊崇、乃一品诰命夫人的安国公老夫人笑着开口了，声音慈和却清晰地传遍苑内：

“殿下如今已至弱冠，国之储君，身边却一直无人伺候，实在令人忧心。老身听闻林太傅家的嫡孙女，贤淑端庄，容貌出众，且精通琴棋书画，与殿下正是良配。虽天命太子妃之位需待玉莲缘定，但先纳一位侧妃，打理东宫内务，为殿下分忧，亦是美事一桩啊。”

此言一出，席间不少存了同样心思的夫人纷纷出声附和。林太傅家的那位小姐也瞬间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谢无极坐在主位，面色平静，微微一笑，婉拒道：“老夫人关爱，无极心领。只是如今政务繁忙，实无暇分心儿女私情。且东宫内务，自有萧砚等人操持，井井有条，并无不妥之处。”

安国公老夫人却似早有准备，继续笑道：“殿下此言差矣。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国本所需。殿下迟迟不纳妃嫔，莫非……已是心有所属，私定终身了不成？”这话问得就有些大胆了，但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压抑已久的好奇与猜测。

刹那间，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谢无极身上，揽芳苑内静得落针可闻。

谢无极等待的，正是这一刻！他唇边笑意加深，眸光流转，越过重重人影，精准无误地锁定了那个正偷偷与邻座一位小郡主描述“蛋糕”是何物、引得小郡主掩嘴惊叹的骆云曦。

“落落，过来。”他扬声唤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骆云曦正说到兴头上，闻声一怔，茫然抬头，对上谢无极的目光。虽不明所以，但在全场注视下，她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谢无极极其自然地向她伸出手。骆云曦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他掌心。谢无极轻轻一拉，便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面向所有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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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此刻了。谢无极在心中默念，鎏金瞳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一丝难以抑制的期待。他侧首，靠近骆云曦，用一种极轻、却又足以让近处之人清晰捕捉的、饱含着无限缱绻与蛊惑的语调低语：

“落落，帮我把面具摘下来。”

骆云曦完全懵了。摘面具？现在？在这里？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那个“修罗面，王权契，摘者当为东宫妻”的皇室规则。她只觉得这要求突兀又奇怪，可在谢无极那深邃如渊、专注得仿佛世间只剩她一人的目光笼罩下，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又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下意识地抬起微颤的手，顺从地、轻轻地，将他脸上那半张象征着太子身份与威仪的玄色修罗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缓缓滑落，面具缓缓滑落，谢无极那张俊美绝伦、宛如天成的完整面容，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刹那间，整个揽芳苑鸦雀无声，仿佛连风声和鸟鸣都停滞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太子殿下……竟然让一个“男子”……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摘下了他的面具？！

那意味着……

谢无极紧紧握着骆云曦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举至身前。他目光沉静却蕴藏着雷霆万钧之力，缓缓扫过全场震惊失语的宾客，声音清晰、坚定，如同金玉交击，宣告道：

“老夫人所料不差。无极确已心有所属，私定终身。此生，非卿不娶。”

话音落下，满座皆惊！死寂之后，是巨大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哗然！

骆云曦手里还拿着那冰冷的面具，呆呆地看着谢无极完美的侧脸，再茫然地环视下方那些充满了震惊、骇异、探究乃至匪夷所思的目光，脑子里嗡嗡作响，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我只是摘了个面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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