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的东宫,仿佛连空气都浸透着蜜糖的甜香。
谢无极虽卸下了大部分征战杀伐之心,但作为太子,每日仍需处理繁重的政务。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他的书房里总会多一抹倩影,或是为他研墨添香,或是窝在旁边的软榻上看些闲书杂记,偶尔还会提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却又往往切中要害的“奇思妙想”,给严肃的朝堂之事带来一点别样的色彩。
譬如这日,谢无极正与工部、户部大臣商议如何安置战后流民的奏章,眉头紧锁。骆云曦端着一碗冰镇莲子羹过来,瞥了一眼,随口道:“这有什么难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直接发钱发粮只能救急,不如划出些无主荒地,提供种子农具,鼓励他们开垦,头三年免赋税。再办些官营的工坊,招收流民做工,按劳取酬,自食其力,岂不更好?”
谢无极闻言,眼中一亮,放下朱笔,拉过她的手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落落,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户部尚书当即表示,太子妃娘娘“此言大善!”他当即就和太子殿下,将骆云曦的点子细化推行。
谢无极看着她那小得意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处理公务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他的落落,总是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视角。
自此,太子妃偶尔的“干政”不仅没引起非议,反而因其思路清奇有效,被朝臣私下戏称为“锦囊娘娘”。
这日,天气晴好,谢无极难得休沐,便与骆云曦约了顾千衣和秦昭一同去京郊的马场赛马游玩。
四人三马,谢无极非要和骆云曦共乘一骑,顾千衣和秦昭各乘一骑,驰骋在广阔的草场上,心情格外舒畅。
谢无极将骆云曦牢牢护在怀中,下巴轻蹭她的发顶,低声说着情话,惹得骆云曦不时轻笑,画面缱绻情深,眉眼间流转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而另一边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喂!昭昭!你等等我!骑那么快干嘛?显摆你马术好是吧?”顾千衣在后面大呼小叫。
秦昭勒住马缰,回头瞥他一眼,英气的眉毛一挑:“顾神医若是骑术不精,不如回去坐马车?”
“谁说我不行!”顾千衣立刻打马追上,嘴硬道,“我这是让着你!好男不跟女斗!”
秦昭冷哼一声,突然一扬马鞭,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留下一句:“赢了我再说大话!”
“嘿!你这女人!”顾千衣哇哇大叫着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竟真的比起赛来,尘土飞扬间,尽是斗嘴与笑闹声。
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却又默契十足。
骆云曦靠在谢无极怀里,看着那对欢喜冤家,笑道:“看来三针这辈子是注定被秦姐姐吃得死死的了。”谢无极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如同我一般,心甘情愿被你吃得死死的。”
四人时而并辔而行,欣赏风景,时而两两分开,各有各的甜蜜,空气中都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然而,平静生活中也会偶起波澜。
一日,骆云曦带着两名侍女,瞒着谢无极偷偷溜出宫,想去东市逛逛,体验一下久违的市井烟火气。她在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前驻足,挑拣了几样。那摊主见骆云曦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眼珠一转,便拿起一盒做工粗糙的香粉,吹得天花乱坠,企图以次充好,卖个高价。
骆云曦在现代什么没见过,一眼便识破,笑着摇头放下:“老板,这粉质粗糙,香味刺鼻,不值这个价。”
那摊主见被识破,竟有些恼羞成怒,言语间便带上了几分不干不净:“哟,夫人穿得人模人样,原来也是个不识货的穷酸……”
“放肆!”侍女呵斥道。
那摊主被训斥,居然要动手打侍女。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旁掠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嚣张的摊主已被一脚踹飞出去,重重砸在摊位上,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一个身着暗卫服饰、身形高挑挺拔、面容冷峻的少年,正用一只脚死死踩在那摊主的胸口,手中匕首寒光闪闪,直抵其咽喉,眼神阴鸷冰冷,充满了杀意:“狗东西!找死!”
力道之大,让摊主瞬间脸色发紫,眼球凸起,连惨叫都发不出!那摊主吓得屎尿齐流,连连求饶。
少年眼神狠厉如狼,手中短刃已然出鞘,眼看就要朝着摊主的脖颈划去!
“住手!”骆云曦惊呼,这少年的狠厉让她心惊。她仔细看向那少年冷峻的侧脸,依稀辨出几分熟悉的轮廓,“你……远山…你是……阿远?”
那少年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头。当看清骆云曦的脸时,他眼中的杀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激动和一丝不知所措:“阿……阿姐?”少年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