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如烹小鲜,武火锁人,文火攻心。
若她提及『直男』『注孤生』等陌生词汇,
请背诵《十八式》最后一式——
『吻住,莫让她说完』”
…………
这几日,骆云曦正潜心琢磨着她的第二次出逃大计。在府里侦查哪堵墙最矮,最适合翻墙,她贴着谢府东侧高大的墙根,像只警惕的猫儿般缓缓挪动,指尖搓着从阿幻那儿顺来的石灰粉,正准备在不起眼的青砖上留下记号,忽听头顶传来一声清越如金玉相击的嗓音。
“此剑锋锐,需以鲛绡细细擦拭,方可保其锋芒不损。”她悚然抬头,只见谢无极不知何时竟慵懒地倚在墙头,正垂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承影剑。广袖随风轻扬,划出恰到好处的飘逸弧度,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那双独特的鎏金瞳流转着碎金般的光泽——此情此景,竟与那《追妻十八式》开篇第一诀“晨露沾衣时,侧颜四十五度角最惑人”分毫不差!
骆云曦盯着那横在自己颈前不足三寸、寒光凛冽的剑刃,只觉得后襟瞬间被冷汗浸透,声音都有些发颤:“主、主子这是……要清理门户?”
“此墙高整三丈七寸。”谢无极语气平淡,剑尖却倏地向前一挑,精准地勾起她悬在腰间的荷包,“路兄若想翻越,库房西北角有架桐木梯,或可一用。”话音未落,荷包里她刚绘好的简易路线图飘然落地,尚未看清,便被一缕无形剑气绞得粉碎,如雪片般散落。
次日,骆云曦猫着腰藏在假山石后,正拿着炭笔在小本子上紧张地测绘新的路线,忽见月洞门外剑光一闪。她悄悄探头,只见谢无极正在桃林深处演练《太虚剑法》第九式,素白的中衣衣带松垮地系着,随着每一招“白鹤亮翅”转身回旋,领口便微微敞开,那段线条分明的锁骨在桃花的映衬下若隐若现——这分明是那“色诱篇”中“松墨染指显风流”的实战变体!
“这厮绝对是在警告我!”她猛地缩回山石后,心脏砰砰直跳,手下狂画路线图,“上次在西墙他‘偶遇’擦剑,上上次在南廊他‘恰好’舞剑,这回又来了!难不成他……”思绪未定,一缕凌厉剑气破空而来,“嗤”的一声将她手中的小本子削落在地。
谢无极的嗓音裹着几片被剑气荡落的桃花瓣,悠悠飘来:“路兄觉得,我这一招‘月下追影’,使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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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那柄深插入身旁青砖、仍在微微颤动的承影剑,目光顺着剑柄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尽头,赫然是一个被杂草半掩的……狗洞!她猛然福至心灵!
三更梆子响过,万籁俱寂。骆云曦背着她自制的双肩包,顺利摸到那处狗洞前,心中默念:“这回,总该后会无期了吧。”她利落地爬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正午,一家热闹的饭馆角落里,骆云曦裹着一身锦缎富商的斗篷,压低帽檐。邻桌几位客商的高谈阔论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云昭国那座祭坛的祭祖仪式真能通天地之路?我看呐,不过是皇室用来唬弄百姓的把戏……”一个满脸风霜之色的驼背商人拍着酒坛,醉醺醺地说道,“不过听说,那祭坛每逢血月之夜现世,坛上铺就的青砖按二十八星宿排列,会泛出金光……”
天路!骆云曦的心猛地一跳。这个传说她曾在谢无极书房某本极其古老的秘辛古籍中见过只言片语,据说那是连接不同世界的神秘通道。若这传说为真,找到云昭祭坛,或许就是她回到自己世界的关键!
她正沉浸在这个惊人的发现中,窗外街市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叫卖声:“卖画咯!快来看,青楼绝色小倌的私密画像,机会难得嘞!”
她下意识探头望去,只看了一眼,便气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那卖画人手中高举的画卷上,画的竟是谢无极!画中人身着艳俗的红纱衣,姿态妖娆地斜倚栏杆,眼尾还被点上了一颗风流痣,眉目间尽是轻佻之色——那素描的笔触和底稿,分明是她之前的手笔,却被人恶意篡改涂抹成了这般不堪入目的模样!
那卖画的老头还在扯着嗓子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青楼头牌小倌画像,十两银子一幅,只剩最后几张了!”
骆云曦只觉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她摸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挤进围观的人群,朗声道:“这画我要了!不过,得先验验真假。”
待那卖画人得意洋洋地将画卷完全展开,她突然伸出手指,惊疑不定地高声叫道:“等等!这衣带的盘扣纹样,分明是宫廷绣坊的独门技法!一个青楼小倌,怎会穿着宫廷制式的衣物?你这老儿,莫不是偷盗了宫中的样式,在此招摇撞骗?我看该报官查查!”
围观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对着卖画人指指点点。卖画人顿时慌了神,额头冒汗,连连摆手:“别…别报官!我、我胡说八道的……这、这人不是小倌,我就是为了好卖画瞎编的……”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一声短促而熟悉的暗卫哨响。骆云曦心中猛地一沉,骤然回眸,正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的阿追那带着笑意的眼神。
“该死!”她低骂一声,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抢过那幅糟心的画塞入怀中,转身就想钻入人群溜走。
然而,为时已晚。数道看似寻常百姓的身影,已悄无声息地封住了所有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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